“我中什么毒？蛊毒？”
    孔祥林一脸愕然地看着宋小虎等人。
    “昨天什么时候觉得身体不对劲，开始腹泻呕吐的？”宋小虎看着他，沉声问道。
    “大概晚上11点的样子。”孔祥林努力回忆着：“我正在局里整理案件卷宗，突然就觉得整个人不对了，头晕目眩，肚子痛得厉害，就像刀绞一样。”
    “因为锦绣花苑这边离局里比较近，我就直接去药房买了点药，跑这边来了。一开始还好，还能撑得住，到半夜差不多两点的样子就不行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上吐下泻，而且……拉出来吐出来的全是紫黑色的小虫子，还都是活的！”
    哪怕是老公安，说到这的时候，孔祥林脸上还是现出了心有余悸的神情：“这事太诡异了，我想着不对，就赶紧打电话给崇年了，后面……对，那时候我感觉肚子里面有无数根针在拼命扎我肠胃，像是要把我肠胃扎破一样，太疼了！后来我好像就疼晕过去了。”
    “孔局长，你仔细回想一下昨天发生的一切，一个细节都别错过，你是老公安，这你比我懂。”
    孔祥林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上午一直在局里，开会，没出去，中午在食堂吃的，也都一切正常，下午也在局里，下达指示，安排警力，崇年和老冯下午也来局里了，和我碰了个头，晚饭把刘副市长和法院的李思涵法官也约来了——我，崇年，老冯，刘副市长，李法官，还有我们局里两个副局，就这些人一起去对面的百花酒楼吃了顿饭，接着我就回局里整理材料和卷宗了，好像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哦……”
    “下蛊通常都是非常隐秘的，和偷盗相似，绝不能被人发现，否则会很麻烦，因为这两者都是见不得光的行为。”一旁的展红缨突然发话道：“想想上下班路上，去食堂和酒楼途中，甚至上厕所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情况。”
    展红缨这一提醒，孔祥林神情倏地一凛：“有了！去百花酒楼的路上，过马路的时候我撞到个老乞丐！崇年，老冯，你们当时也看到的，对不对？”
    张崇年和冯启瑞蓦地一怔。
    “对，确实是撞了个老乞丐。”冯启瑞点头道：“我记得你把他撞倒了，然后还把他扶起来了，对吧？”
    “没错。”
    宋小虎心中一动，沉声道：“撞到你哪了，孔局长？”
    “呃……不太记得了，就是肩撞肩吧，我没倒，他倒了。”
    “哪边肩？”
    “右肩。”
    “你把衣服脱下来看看。”
    孔祥林依言脱下衬衣，露出了右肩——没有任何伤痕，一切正常。
    宋小虎眉头皱了起来，他微一思忖，缓缓说道：“你是怎么把那老乞丐扶起来的，孔局长。”
    “伸手把他拉起来的。”
    “哪只手？”
    “右手。”
    “张开给我看。”
    孔祥林缓缓张开了右手。
    这一张开，所有人都怔住了。
    孔祥林的右手掌心……赫然有一道极为细小的伤口！
    长约5毫米，像是被锋利的刀口划到的一样。
    孔祥林自己也愣住了。
    “你当时没觉得疼吗？”
    “没有啊，完全没有感觉。”
    “那老乞丐长什么样？”
    孔祥林眉头皱了起来：“好像……头发乱糟糟的，很长，人很瘦，戴着顶破毡帽，灰色的，身上是一件又脏又黑的衬衫？不记得了……能想起的就只有这些了。”
    宋小虎沉思良久，突然问道：“现在刁文才的案子情况怎么样了？刁天霸和渤海湾集团那边呢？”
    “刁文才那边，就这几天就要出结果了，小虎。”张崇年缓缓说道：“放心吧，昨天晚上和刘副市长、李思涵法官碰头就是商谈这件事。一句话，情节极其恶劣，从重判决！而且省市各大媒体也在重点报道这件事，持续不断地发酵，网络上，刁文才的事也成了近期热议话题——过几天的一审判决……照李法官的话来说，至少判决2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当然了，他肯定还会上诉，二审，终审，但这次人证物证太充分了，铁证如山，上诉也无济于事，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要防备的就是刁天霸那边想出什么保外就医的法子，不过……”
    说到这里，张崇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估计现在他也顾不上了。省里环境整改的文件已经下来了，重点针对矿产业和海洋捕捞业，罗市下辖的边渔村等几大村庄是试点乡镇——这几天，我国土局的外勤执行人员和老孔他们局里的大量警力，还有工商局的人都在刁天霸他那几处矿场呆着呢——全线停工，接受检查和整改，全面调查违法违纪问题和矿业操作规范化问题！”
    “刁文才的案子，渤海湾集团面临的巨大困境，再加上媒体那边对他穷追不舍的挖掘、报道、曝光、渲染……焦头烂额都不足以形容他眼下的处境了。”
    张崇年沉声道：“后续，还有更多的调查和整改项目在等着他，而且宋书记那边已经联系了省宣传部的人和省电视台的人，准备亲自去边渔村拍摄一部纪录片，到时候会在省电视台黄金档的法制栏目循环播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刁天霸和他的渤海湾集团这次是肯定完了。这样接连不断的猛药下下去，最多只要半年时间，他就肯定撑不住了。”
    “太好了，比我想象中都要好！”
    但旋即宋小虎的神情一肃，一字一句沉声说道：“你们这么帮我，我很感激，但也不能因此让你们遭到刁天霸的报复——下蛊毒这么阴狠毒辣的事都做出来了……看来刁天霸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了。”
    张崇年3人蓦地一怔。
    “小虎，你的意思是…”孔祥林的神情顿时铁青一片：“我中蛊毒是刁天霸下的毒手？！”
    “估计就是他了，之前我被刁文才派来的人偷袭，还遇到过会催眠术的家伙，看样子这刁家父子身边还笼络了一些奇人异士。”
    宋小虎淡淡说道：“不过也说不准，孔局长你毕竟是公安局长，树大招人，平时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尤其是罪犯……这样，吃一堑长一智，张叔，冯主任，孔局长，平时你们一定要多注意自身安全，但凡有什么情况觉得不对可以马上联系我，我随叫随到。然后……蛊毒这件事，那个什么老乞丐，孔局长，你调些警力，配合监控查一下，刁天霸那边回头你把他具体所在地发给我，我去跟踪他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你去跟踪？”孔祥林3人一愣。
    “对。”宋小虎耸了耸肩：“我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