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一直沿着谷底走着,风光旖旎,微风轻轻吹来,子衿得得衣袂随风扬起,在草丛里跑来跑去,年轻的女孩,正好的年纪,谷主想,如果女儿一直如此,没有烦恼和忧愁,该是多好。
可世间虽又是无烦恼之人,常言说:“人不如意十有八九。”
但又有谁能常在阴沟里呢,上上下下,浮浮沉沉,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女儿这么年轻,一定会乌云拨见太阳的。想道这里,谷主浑身又充满了劲。
‘啊,啊’,由于刚才走了神,忽听得女儿在前边传来叫声,哦,原来贪玩的女儿,看见前面草色一人高,郁郁葱葱,就不自觉偏离了大道,跑进草丛里,肠草钩住衣袂,跌倒了,不凑巧,草里刚好有一小青花蛇,突然被人打扰,撮了子衿一口,迅速散去。
对于药王谷长大的谷主来讲,治愈蛇伤不是大问题,但行程肯定要耽搁下来。
女儿受伤,肯定走不快,看样子,要出谷口,还要一天时间。
见此情景,子衿,暗自窃喜:“天助我也!”
忙让女儿坐下,把脚伸到一块石头上,谷主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型的小瓶,从里倒出一个黑色药丸,迅速让女儿服下,越早处理越好。
而后,谷主又用两只手使劲掐住蛇伤口,从里面挤出几滴脓血,从旁边的草丛里顺手找了几棵野草,中国,是一个中医的国家,很多人,都是就地取材,无毒无副作用,只是疗效稍微长一些。
既来之,则安之,什么事情,自有天安排,或许是天意,就这样,父女俩干脆,走着,玩着,玩着,走着,不知不觉走了四天,才到谷口。
话说花开两家,各表一枝。
那男人早已经派人守住谷口,三天后,如果有父女俩路过,一定要贵宾伺候,不得有误。
第三天一大早,五六个人,衣帽整齐,像迎接新娘一样,看着看着,甚至,眼睛都不敢眨一眨,生怕错过去了,不好与主人交代。
盼星星盼月亮。搞了一整天,别说人影,连个飞鸟就没有见到。
人疲马乏的,几个人眼看着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袅袅炊烟升起,只好作罢。
世上之事之巧,什么时候什么事,不早不晚,你也在这里?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
子衿与父亲,刚在他们离开的十分钟之后到了谷口,天已晚,又要找旅店住下。
天有些凉,女孩子打个哆嗦,晚上着装住宿都不太方便,父亲说,干脆把我的衣服你穿吧。这样也好,女子衿,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男版子衿,风流倜傥,潇洒至极,举手投足之间刚柔相济。
父女俩就这样,在城边大摇大摆去找客栈,从那几个人眼皮子底下走过。
天色已晚,还没接到子衿,此男子坐不下,心急如焚,干脆自己去找的了。
路边一家城门楼一样的客栈,吸引住了子衿的目光,她告诉谷主,今晚想住在这里。谷主拗不过女儿,来到了这里。
先是经过一个大的过厅,有几座客人在吃饭划拳。子衿听不得这样吵闹,干脆坐在一个角落桌子旁边。
父亲去点菜了,既然女儿女扮男装,干脆与女儿喝上几杯,解解疲劳。
子衿独自喝着茶水,百无聊赖,反正今天不走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费。隔着几道墙,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破墙而入,只把子衿的鼻子扼住。
啊,真是阴魂不散,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过。
是那人,一定是那男人。
也许是无聊,这会,子衿倒来了兴致,想出去会会他,想必自己一身男装,那男子未必认出他,而她一定认出他的,哪怕化为灰烬。
说时快,那是快,子衿快速溜到爹地旁边,轻声说:“爹地,我要出去,到街上玩一会,很快回来的。”
谷主想,女儿也大了,只是在客栈门口,也应该没有问题的。出去玩,就玩吧,也默许了。
自己点了一杯酒,一碟茴香豆,一粒一粒,慢慢就着酒喝着。
子衿快速来到街上,迅速在街上寻找那第一无二的味道。
只见街上人来人往,茫茫人海,谁又是谁的什么过客,谁又是谁的港湾!
大约离自己一百米处,有一个一米八高的男子,背对自己而站,衣衫冠衿,器宇轩昂,就是他的味道,他的味道。
子衿略有迟疑,因为自己男装,思考着如何与他搭讪。男的忽悠女生的,是调戏;女的忽悠男的,是勾引;女的与女的搭讪,可以有很多话题:减肥,衣服,,,,,,而如果男的不是因为借火,而去搭讪男人,那有短袖之嫌疑。世上有很多种相遇,而独独没有这个,除非在欢愉场合,那里有人间百味,什么都不稀奇。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与他搭讪之后,又会怎样?自己又有何目的?难不成要他报恩,亦或是私定终身,要他负责到底?什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是无聊,想打发时间而已。
管他,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子衿平时就是一个随性女子,性情中人,不信神,也不信佛,只相信自己的直觉,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特准,准的只是吓人,所以不刻意什么,只管往前走。
想道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就径直向那男人走去了。
说来也奇怪,不知怎的,刚到他旁边,忽然,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倏地一下本能拉住了他的衣袖。他也没有想道,趁势扶了我一下,并没有过多停留下来,只是说’’兄弟,站好,你没事吧”。
子衿忽地脸一红,低头说:“不好意思,没事没事”。
一听这声音,这男子忽地转过脸,盯着子衿,看了半天,嘴里不停嘟囔着:“真是奇怪,真是奇怪,天下哪有如此相像之人!”旁边他的随从,看见一毛头小子,竟然敢撞住赵爷,真是吃了豹子胆,上前竟要去打子衿,被称为赵爷的人说:“算了算了,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