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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和议初成
    孙坚一路凯歌,连战连捷,竟然把董卓打回了长安,消息传到关东,诸侯们顿时就沸腾了。董太师的西凉军,号称精锐,袁术、王匡、曹操都在他的手底下吃了大亏。可是江东猛虎孙文台竟然接连打了两个胜仗,这是什么原因?
    “孙文台所部,不到二万人,竟然能够把董卓的西凉军赶回了长安,是孙坚的战力太强?还是西凉军的战力太弱?”袁绍手捻须髯,望着对面的逢纪和许攸。“依我看来,董卓的西凉军是一只纸老虎,外强中干罢了。”许攸照例先开口了。
    “然也!”逢纪也大笑了。“公路之败,败于徐荣之手,曹孟德也是一样。公路之败,在于轻敌,被徐荣突袭,捡了个大便宜。曹孟德的兵,只有五千人,怎么也抵挡不住徐荣的数万兵马。孙文台遇上徐荣,也败了一场,后来遇上胡轸、董卓,酒啊再也没有败过。这说明,只要搞定徐荣,董卓不足畏也!”
    许攸看看袁绍,再看看逢纪,眼睛一眯笑了。“所以,先要集结重兵,把徐荣吃掉,即便是十个换一个,也是值得的。以孙文台所部的强悍,再加上诸侯们人多势众,还是可以实现的。打败徐荣之后,我军军心大振,西凉军就不足虑了。”
    “看来,是诸侯二次会盟的时候了。”袁绍沉吟片刻,终于作出了决定。
    诸侯二次会盟的地点,还是定在河内郡的郡治怀县。二月末,各路诸侯就纷纷赶到怀县了。这次前来的诸侯一共有十六镇,马腾、韩遂由于西凉军阻隔,无法前来,桥瑁已经被刘岱攻杀,至于公孙瓒的小弟刘玄德,还算不上一镇诸侯,就归在白马将军部将之列了。
    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郡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史陶谦、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再加上行奋武将军曹操,十六镇诸侯齐聚一堂,开始商讨第二次讨董事宜了。
    盛大的欢迎宴会之后,袁绍、袁术、曹操、袁遗四个人屏退左右,开始密议了。
    “孙文台的战绩表明,董卓的西凉军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只要诸侯们戮力同心,除灭董卓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搞掉吕布,我的意思,是趁着吕布还在洛阳,设个圈套儿除掉他,这样,争霸天下的道路上就少了最强大的对手。”
    袁术开宗明义,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意见。事情儿是明摆着的,董卓既然是个空心大老官儿,最强大的对手就是吕布吕奉先了。“此言甚善!吕布的儿子还小,只要搞掉他,再对并州诸将分化瓦解,事情不难解决。”袁遗第一个随声附和了。
    “孟德,你意下如何?”袁绍做了一年多盟主,居移气养移体,已经颇有些大人物的气度了。曹操智计无双,虽然兵少,可都是打不烂的子弟兵,能够取得他的支持,则大事可成矣。故而,袁绍先不表明态度,他要看看曹孟德的意思再下结论。
    “这个???容我细细思量一番。”曹操有些踌躇了,说实话,他是非常钦佩大司马吕布的。凭一郡之力,掌控并州,底定鲜卑草原,远征乌桓,这些都是有大功于国家的。可是,目前的形势他曹孟德早就看清楚了,就是个诸侯割据的局面。
    诸侯割据,群雄逐鹿,迟早会有个结果,去除刘焉、张鲁、刘表之类的守城之流,有能力芟夷大难、底定天下的,大司马吕布是第一个!若是先把吕奉先干掉了,自己就少了最大的竞争对手。若是自己手段再巧妙点儿,让袁家来背黑锅,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想到这里,曹操顿时有了主张:“这事儿也不是不可以做,关键在于怎么做,才能砍下吕奉先的人头!”一看曹操终于点头了,袁绍悬着的那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只要曹孟德肯下水,以他的聪明智慧,大事可成矣!其它的都是细节问题了,盟主专断大事儿,那些小事儿自有曹孟德等人去处理、
    “这事儿一定要瞒着张杨、孔融、陶谦三人,他们三个和吕奉先走得很近,切莫走漏了消息。”袁遗在一旁叮嘱道,他毕竟是袁家的人,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谨慎从事。“然也!”袁术心里也有了底儿,这四个人是关东联盟的台柱子,能够达成一致最好。
    “其他诸侯那里怎么办?说还是不说?”袁本初多谋寡断的老毛病又犯了。“说,一定要说,关键是什么时候说。以我之见,事到临头时再告诉他们,那时大势已定,他们也只好就坡下驴了。”曹操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此,大事可定矣!来,我们仔细商量一下每个步骤。”袁绍定了调子。
    “啥?关东军竟然让步了?详细讲来,老夫洗耳恭听!”董相国,不,如今是董太师了,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两只牛眼直盯盯地看着下首拱手肃立的李儒,只看得李儒心里发毛,不知如何是好了。“文优,坐下说话,咱家连败两场,关东军正占着优势。这个时候,他们不就地还钱就不错了,为什么还大幅度让步?这不可能呀?”
    李儒缓缓坐下,手捻须髯,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了。“岳父大人,此事小婿也深感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关东联盟诸侯第二次齐聚河内郡怀县,双方中断谈判,各自回去禀报详情,回来之后,袁遗的调子就变了。小婿大惊,连忙回来面禀,听候岳父大人裁决。”
    “袁遗代表关东军提出来的条件如下:一,共同拥戴陈留王为天子。二,天子还都京师洛阳。三,董太师位置不变,以袁本初为大将军,吕奉先为大司马,三人共掌朝政。四,诸侯官职、权位不变,各守地方。五,在偃师签订和平条约,由大司马吕布主持。”
    李儒一说完,董太师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说,只要老夫把天子交出去,就啥事儿都没了?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老夫交出天子,袁本初和袁公路尽起大兵,过来打老夫。那时,老夫手里连挡箭牌都没有了,该当如何应对?不妥!不妥!”
    李儒微微一笑:“岳父大人,小婿也是这么说的。袁遗的意思是,双方互送人质,袁本初的长子袁谭,袁公路的长子袁曜都可以送过来,前提是要看岳父大人这里有什么够份量的人质了。”说到这里,李儒闭口不言了,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候董太师的决断。
    董太师饱经宦海,是极聪明的,立刻就想明白了。“老夫无子,只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孙女儿,显然是不够份量的。莫非,他们是想要老夫的老母做人质?”“然也!”李儒轻轻点了点头。“关东军这是在将军,二袁的长子都送过来了,池阳君不过去说不过去。或者,双方都不派人质,就赌上一把,各安天命好了。”
    “那就都不派人质好了!老夫信不过那些清流世家,嘴上说得比蜜糖还甜,做起事儿来心狠手辣,老夫不能拿老娘的命去赌!老夫的老娘只有一个,大不了摆开阵势再和关东军干上一场!文优,你是老夫的女婿,老夫也不瞒你,这两年来,老夫每日都是如履薄冰呀!”
    “想当年在西凉,追风赶月的日子是何等潇洒!何等痛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每日里笑傲江湖,和匈奴人打,和羌人打,和鲜卑人打,不过是身体劳累罢了!心中却是畅快的。等到入了京,老夫才发现,这帮子世家大族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他奶奶的!嘴里说得话儿那叫中听,老夫听着那叫舒服,就像一只只柔软的小手儿挠痒痒一般,不知不觉之间就把老夫说服了。老夫那时也只是想做一个权臣,只要大权在握,谁不想大汉的天下好一些?于是,就对他们言听计从了,现在一看,全是他奶奶的米汤!灌得老夫晕头转向。还不如当时都把他们咔嚓了!”
    “文优,事已如此,老夫已经不报什么幻想了,有西凉军在手,舒服一天就是一天!快活一日就是一日!看谁不顺眼,就砍了他的首级,诛他的九族!若是能做上一任天子,哪怕是几十天,老夫这一辈子也就无憾了!”
    “世家大族的话绝对不能相信!他们说签订和平协议,咱们就签!剩下的事儿,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老夫也想明白了,不见兔子不撒鹰!关东军说的,老夫都答应!但是具体怎么做儿,那就一步步来好了,最好磨上他一年半载,到那时老夫的军队也准备好了,大不了再摆开架势,干上一场!”
    “诺!”李儒响亮地应了一声儿。“小婿明日就返回洛阳,签订和平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