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跃马而出,冷冷得望着步度根。“某。五原太守吕布吕奉先是也!你要如何斗?”步度根长刀前指,傲然道:“但以身决生死!”吕布大笑:“好!某敬你是一条汉子,不要你的首级!若你在我的手下走过三招,我边防你离去!”“汉蛮子!竟敢如此辱我!”步度根勃然大怒了。
步度根身为鲜卑三十六邑帅之一,位高权重,向来说一不二。他本人也是鲜卑数一数二的勇士,何曾被人如此轻看过?三招?简直就是笑话!想我堂堂步度根,难道在此人手下走不上三招?
步度根怒气攻心,双腿一夹马腹,伏低身子,纵马上前,就要和吕布决一死战!吕布微微一笑,方天画戟握在右手,一催战马迎上前来。两人的距离不过百余步,战马还没有提起速度,两人就相遇了。步度根拍马舞刀,长刀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吕布胯下的战马袭来,看样子他是想射人先射马。吕布右手方天画戟闪电般地向前一探,正好击在步度根的长刀上,只听得当啷一声,步度根的长刀被击飞了。步度根身子一斜在马上晃了两晃,一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差点栽倒马下。
吕布双腿一碰马腹,战马向前一探,两马交错。吕布轻舒猿臂,一把拎住步度根的腰带,就把他拎了过来。这一幕如电光石火一般,快得令人看不清楚。鲜卑骑兵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只听到当啷一声,然后邑帅就被擒了!这怎么可能?邑帅可是大鲜卑排名前十的勇士,汉将再厉害,怎么也能支撑个十来回合吧?不可能!他们连忙眨眨眼睛,再仔细观瞧,没错,邑帅真的被擒了!正在汉将的马上挣扎,那汉将毫不客气,抡起斗大的拳头就是一下,邑帅一下子就被打晕了,这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吕布冷冷地看了一下大惊失色的鲜卑骑兵,把步度根人到马下。“现在你们都是我的俘虏了!派两个人回去送信,七日内派人来赎他。条件是:战马一万匹,牛一万头。过了七日就来抬他的尸体吧。”草原上向来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一旦战败就要任由胜利者宰割,即便是砍头枭首也只能自认倒霉。如今吕布开出条件用牛马来赎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甚至可以理解为不愿结下死仇。况且牛马的数目比起步度根的身家来说并不算多,步度根的随从们顿时大喜过望。一个年长的鲜卑人代表大家出来致谢:“感谢吕使君的不杀之恩!我等立刻返回部落,即刻准备牛马来赎。”说完有点了四五人,上马疾驰而去了。
这时,追赶鲜卑残兵的豹骑也已经返回,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大片的血迹,可是都喜气洋洋笑逐颜开。自五月初五原边军重建以来,所有人都忙着训练,好久没打过这么漂亮的仗了能不高兴吗?第一仗就是大捷,大家对接下来的北伐充满了信心。
然而,贼老天总是不公平的,有人欢乐就有人忧愁。破鲜卑中郎将田晏立在帐前,听属下报着一串串的数字。他的兵马出塞时,现在满打满算还能继续战斗的只剩下五千人,其中还有一千辎重兵,战死四千左右,负伤的将近三千,目前最紧迫的是救治这些伤员。鲜卑人的损失比汉军大,田晏估计鲜卑人只有五千多逃走,剩下的一万二千或者被俘或者战伤,可是他清点战场才发现,自己只砍了两千多鲜卑首级,大头都在吕布那里。
想想吕布三个月前还是个比六百石的军侯,现在已经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两千石高官,田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但是顷刻间他就调整好了心态,虽然这一仗吕奉先有摘桃子的嫌疑,但是不可否认,没有吕奉先,他这一仗定是九死一生!更玛法的还在后头,他这四千残兵若是想生离鲜卑草原,就必须抱紧这个官场新贵的大腿了。
田晏是聪明人,聪明人在关键时刻总是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的。田晏整理了一下衣甲带着属下诸将出营门去拜会吕布了,刚走了不远,迎面来了一彪人马。只不过百余骑,却是部伍整齐无一人喧哗,只是双目开阖之际不经意间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气。田晏老于军武,一看大吃一惊,怕是张然明的亲军也不过如此!从百人全是精锐,虽百人可抵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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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一骑正是吕布,吕布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漫不经心地骑在马上,似乎在想着心事。背后三杆大旗,一杆汉字大旗,表明是汉军,一杆吕字大旗,表明主将姓吕,一杆是金色葫芦旗,那是吕布亲军背嵬军的标志。
田晏满脸堆笑,催马上前抱拳道:“吕使君别来无恙乎?三月不见,吕使君英姿飒爽,风流倜傥更胜往昔呀。”吕布楞了一下,马上就回过神来了。“田中郎好!吕布是个粗人,当不得如此称赞,如今是特地来拜会田中郎的。”田晏一带马闪过一旁伸手迎客:“吕使君请!”“田中郎请!”
众人进入步入大帐分宾主落座,吕布先开口了。“田中郎,某是个粗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想必田中郎军中有数千伤号急等医治吧。某次来带了两百医生,跌打、内科、外科的都有,若是田中郎同意,可将伤号运到我军营寨。晚间我会派人护送他们返回九原城。”一听此言,田晏部下大喜,这是他们最大的心病,带着几千伤号随军,这仗还怎么打?
“吕使君高义,田晏愧领了!实不相瞒,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兄弟。如今块垒尽去,当浮一大白!”田晏的感动是发自内心的,吕布能主动接过这个大包袱是他始料不及的。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生死之际谁还管得了别人?他哪里知道,吕布打得是那三千伤号的主意,这些可都是汉军仅剩的精锐,养好了伤随便往下面一排最少也是个什长。至于日后田晏讨要,有的是办法推脱。这是吕使君和贾毒士早就商量好的,三千伤号的大包袱搞不好会压死人的,收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吕布的表现赢得了田晏部下众将的好感,一时间气氛颇为融洽,众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话题转到了大军的行止上来。“田中郎,我已经查明,步度根所部原本有三万骑兵,被中路的和连巧立名目调走了一万两千,所以我等才会轻易取胜。和连本来就有五万人马,加上这一万两千,恐怕臧旻要麻烦了。”
轻易取胜?田晏和属下心中腹诽不已,我们一万二千打得只剩下五千残兵,你却说轻易取胜?但是低下头想想人家吃掉了鲜卑万余人,连步度根都抓住了,却仅仅伤亡了五百,确实称得上轻易取胜。唉!人比人气死人,自己的部队向来号称汉军精锐,和人家一比那是烛光比之明月,没法比。??他们哪里知道是鲜卑人大意之下吃了神臂弓的亏?
“确实如此,看来我们得连夜动身,向西救援臧旻了,去的晚了他的一条老命就报销了。”臧旻也是老将,在大汉军界称得上名将了,若是一旦战死,的确会影响士气,朝野的责难之声也会越来越高。万一是因为自己驰援不及时,那可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想到这里田晏立刻就下了决心。
“不,不是连夜,一个时辰之后,我就会带队向东。我希望田中郎能和我同行,所有物资分给士卒携带,凡是影响行军的车辆辎重,一律南返九原。就这样还不一定能及时赶到。但愿臧中郎能撑得住。”吕布说完,两眼望着田晏,等待他的回答。
田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敢问吕使君,你如何来到此地的?我的斥候怎么没有发现你的蛛丝马迹?”“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奉陛下的密诏秘密出塞,这个事儿除了尚书台,成个朝廷全不知道。我的斥候都是羌人,自然胜过你的斥候,也瞒过了鲜卑人。况且我是白天休息,夜晚赶路,昨日探得了你和步度根的位置,一夜疾驰三百里这才赶到,还是晚了些。”
其实吕布这话不尽不实,他哪里是一夜疾驰三百里?他是凌晨赶到,看了半天热闹等到胜负已分时节这才上场。依吕布的脾气是决计不肯如此做的,这都是贾毒士的主意。“使君,若是你先投入战斗,损兵折将的是我们五原边军。田晏肯定会看热闹,顶多打打太平拳,最后上来摘桃子,咱还得搭上交请。莫不如在边上看热闹,看看田晏要挺不住了我们再上,这样又占便宜又搭交情赚个盆满钵满,何乐而不为呢?况且后面还有一场硬仗,是要和和连硬碰硬的。现在拼光了,拿什么去对付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