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么？”纪景淮头也没抬，冷漠的声音自喉间传来，低醇而有磁性，是顾君兮一直以来都喜欢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听上去，却好似此刻坐在对面的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顾君兮眸色黯淡下去，良久之后，扯了一个自欺欺人的笑容，轻声开口：“景淮，你多久没对我笑过了？”
    纪景淮闻言，轻轻抬头，冷漠的眼神睨着顾君兮，冷笑着启唇：“对待一个……”
    说到这里，纪景淮顿了顿，似乎想要重新措辞，被顾君兮笑着打断：“一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女人。”
    纪景淮垂眸，看着手上的咖啡杯，冷笑着开口：“顾小姐对自己的定位，很精确。”
    空气安静得可怕，深夜的这条街，客人已经不多，加上每一个卡座隔得都很远，基本谁都不会打扰到谁。
    顾君兮笑得凄凉，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纪景淮沉默了片刻，沉声开口：“楚禾被绑走那天，你在市警厅陪我等消息，我看见了你包里，有我的那支钢笔。”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换上了另一支曲子。
    顾君兮怔愣半晌，复杂的眼神里满是悲凉。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纪景淮开口：“楚禾去顾氏大厦找顾庭签合同，合同上的字迹，是用那支钢笔写出来的。她告诉我说，钢笔被她弄丢了。”
    顾君兮苦笑着，喃喃道：“那支笔，你带在身边五年，她就那么给了我……”
    纪景淮淡然开口：“本就是她买来送我的笔，既然她回来了，她要把笔给谁是她的自由。”
    顾君兮继续笑着，眼里已经浮上一层浓浓的湿意：“既然是她给我的，你又凭什么怀疑我？”
    “因为我从不怀疑，你对我的占有欲。”纪景淮抬眼，看向旁边墙壁上的时钟，“顾家大小姐，自幼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怎么会允许自己输给别人？”
    顾君兮连忙解释，着急开口：“那只是你对我的误解，景淮，如果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不等顾君兮说完，纪景淮道：“那你又何必给我指一条完全相反方向的路？”
    纪景淮得到消息去救楚禾的那天凌晨，他们的车往南驶出南城之后，就往东而去。
    而给他们这个消息的人，是顾君兮。
    按照她的计划，纪景淮走错交易地址，她再通知绑匪，他们已经被警察包围，绑匪很有可能狗急跳墙破罐破摔，干脆把楚禾撕票……
    她真的很了解她精心挑选出来的绑匪人选。
    “原来……你什么都猜到了……”
    两滴眼泪从顾君兮的眼眶里滑落下来，带着浓浓的苦涩，滴落在她的裙子上，晕开成两朵水纹花。
    纪景淮并没有任何怜惜，对他而言，面前这个女人，已经算不上旧友，她只是一个几次三番想要置楚禾于死地的凶手而已。
    “你的第一步就已经走错了，该想到有付出代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