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兮从疲惫中回过神，反应了一下纪景淮说的话，连忙开口：“景淮，我不累，没关系的。”
    纪景淮重新回到连排铁皮椅子上坐下，沉声道：“顾小姐这份情谊，我没有办法以顾小姐需要的方式偿还，所以还请顾小姐不要再做任何付出。”
    夜晚的蟋蟀和蝉鸣很清晰，直到凌晨也不见片刻安宁，更听不懂周遭的寂静里，令人绝望到尘埃里的叹息。
    是啊，纪景淮就是这么一个人，宁愿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也不想亏欠他人。
    他一直都是最清醒的那一个，一旦有谁站在他面前，他就能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而顾君兮想要的，就是他最给不了的，他从不在感情层面上乐善好施，所以他绝不会允许自己亏欠顾君兮。
    顾君兮又何尝听不懂呢？
    她已经不敢怪纪景淮悄无声息毁了他们的订婚典礼，让她成为万人笑柄；也不敢怪他顺水推舟终止了和顾氏的所有合同，置顾氏于风口浪尖之上；更不敢怪最后这一切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给她……
    而他把与她的关系撇得如此干净，只是为了给那个女人安全感罢了。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嫉妒过谁呢，她实在是头一个，也就是这头一个，她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顾君兮垂眸，掩饰了眼底的失落，“景淮……”
    不等顾君兮开口，纪景淮没有情绪的声音再次开口：“顾小姐的司机在外面，我就不找人送你了，慢走。”
    顾君兮还想拒绝，但是看着纪景淮的神情，实在不敢再一次拒绝，只是讷讷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好，景淮你也休息会儿吧，有消息了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说完，顾君兮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嗯？有消息了？”顾君兮停下脚步，看向纪景淮，二人眼里瞬间有了神采。
    ……
    深城远郊的废弃工厂，地下室。
    两个颓废的男人守着一个被捆起来的女人，好像都很疲惫，却又都不敢休息。
    “咕咕……”空腹唱戏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黑夜里响起。
    小眼男摸着肚子，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哑声开口：“杨哥，你……饿不饿？”
    杨哥借着那缕虚弱的月光，看向小眼男，虽然看不清，但样子总要做一做，冷哼一声，开口：“我他妈肚子都叫了，你说我饿不饿？”
    小眼男顿了顿，一副看傻x的表情，纠结道：“杨哥，刚刚那个铿锵有力的肚子叫声……是我的肚子发出来的吧？”
    杨哥一脚踹到小眼男腿上，却因为看不清楚，踹歪了，一脚撞到椅子腿上，还不得不忍痛，回击道：“是我肚子在叫！”
    小眼男翻了个白眼，懒得再争：“好好，你叫的，你叫得宇宙无敌响亮，真牛x！”
    楚禾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整整一天，实在已经麻木得不成样子，趁着二人斗嘴，换了个姿势……
    单薄的月光透过缝隙，正好打在楚禾身上，婚纱裙摆上夺目的水晶反射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