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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卫生防疫
    “你真的能救活我们这些沾染了疫病的人?!”
    双目通红的桓石康一把抓住王庆的手,死死的盯着他。
    对着这个敢质疑自己幢主命令的人,黑炭不由的怒目圆瞪,刚要发作就被王庆给瞪了一眼拦下来。
    他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虽然远没有两个哥哥桓石虔桓石民出名,但身为桓家嫡系,依旧让人小觑不得,尤其是在清楚的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之后,更是对其发不起火来。
    遂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道:“得病的能活下来多少不知道,但是没有得病只是接触过疫源之人,最少也能保证九成之人不受疫病侵扰!”
    “如此,你将是我桓石康终身恩人!”
    他松了一口气,重重的拜了下去,声音铿锵有力。
    “看好他们,都是好儿郎,别让他们再死了……”
    被王庆搀扶起来之后,他声音忽然就软了下来,眼中有泪流出。
    “放心!定会竭尽全力!”
    王庆郑重点头。
    这是之前的一段小插曲。
    浑身泡的发红的王庆下令将所有人脱下来的脏衣服都给击中焚毁,即便是兵刃也都在柳枝水里大火煮了一个时辰才捞出来!
    至于那些已经确认得了疫病之人,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被他隔离起来。
    然后就是剃头捉寄生虫,清扫军营,修建便池,不准随地大小便!不准喝生水,吃生食物,饭前便后洗手,每天坚持泡石灰柳枝水,用生石灰撒地面。
    能想到的就这么多,王庆全部一个不落的施行了下去,在严厉的惩罚,以及桓石康的以身做表的带动下,各项规定都被很好的执行下去。
    可能是这些手段真的有效,也可能是王庆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做法,以及表现出来的强烈自信,给这些人了足够的信心,四天以来只有不到十个人出现了疫病的症状,而那两百多个得了疫病的,只有两个死亡,好了的到有三四十个!
    这些好了的人没有被王庆放到人群里,而是又单独建立了一个地方,将他们再次隔离起来,只有过了十天,确认没有复发,没有任何症状之后,才会解除隔离!
    对于这个结果王庆并不算太满意,不过桓石康已经对这样的结果无比满意,对王庆的敬佩之情也是蹭蹭上涨,穆之兄穆之兄的叫的极为亲切。
    “…就是这样简单的办法?”
    营帐之内,桓冲拿着一张写了字的纸,有些怀疑出声。
    “确实如此!侄儿今日探望之时,石康亲自用弓箭传书告知侄儿,想必是做不得假!”
    一旁的桓玄点头出声道。
    虽然对这样简单的方法以及如此显著的结果感到不可置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承认。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哈哈哈……”
    桓冲这样说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极为开怀。
    半天笑声收住,大声道:“原本那穆之小子说他有办法的时候,老夫犹自不信,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试试看,没想到他说的都是真的!
    真是令老夫惊喜!
    襄阳想要用疫病来阻挡我们进攻的步伐,已经成为空想!
    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按照此办法行事!若有违反者,严惩不贷!”
    “喏!”
    亲兵应诺一声,接过令箭就大踏步的出去了。
    “被污染的水源已经找到,前日又下了一场大雨,如今又有了这样的法子,这襄阳城想要翻身,只怕并不容易……”
    桓玄笑着开口道。
    桓冲面上一喜,随后又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有此良策,当日我如何会如此急于求成,以至于中了奸计,白白损失诸多大好儿郎!”
    ……
    王庆的日子过的有些悠闲,经过当日一战之后,如今又在疫病一项之上取得如此成就,使得他的地位变得超然起来。
    以前一些根本接触不到的消息,如今也能知道一二。
    “兄长石虔与刘波带兵进攻沔北诸城,兄长进据樊城,如今领兵前往武当,辅国将军杨亮进攻蜀地,下五城,如今再度领兵前往涪城,
    鹰扬将军郭铨亦领兵前往武当,按照军报传来的时间来算,如今应该已经与兄长联手攻下武当……”
    经过几天休养状态已经好了不少的桓石康,在树荫底下和王庆零零碎碎的说着一些有关前线的消息。
    这些是他在前世所不知道的,因为一提起肥水之战,长篇大论的都是关于谢家如何如何的,对于第二战场的表述不多。
    “如此很可以啊!待到周边城池打下之后,几路大军合围襄阳!但时间不怕襄阳城不破!”
    王庆有些激动的说道。
    他的激动是真的,东晋虽然和南宋一样偏居江南,但身为一个后世人,王庆对于它们的认同感远远高出同时代极为强大的前秦前凉,以及大辽和金这些异族人建立的政权。
    也正是这个原因,初次上战场见血杀人的他,对上氐族建立的前秦兵卒他没有丝毫手软和不适。
    谈及此事,桓石康虽然有些高兴,但片刻之后还是摆了摆手,脸上升起一丝苦笑:“眼前然取得一些胜利,但接下里恐怕并不好过,秦国对我大晋一直虎视眈眈,这几年一直未曾放松压迫。
    如今秦一统北方,南下之势更胜往昔,我等出兵确实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消灭一些有生力量,但一旦让他们反应过来,只怕是难以为继。”
    王庆思索了一会儿道:“石康以为此次大战取得不了大胜利吗?”
    桓石康叹息一声道:“虽然很不想说张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但经过这几天沉下心去的思索,我认为此次北伐时机选择的并不好。
    如今出兵已经将近一月,襄阳依旧未曾打下,没有襄阳这个坚固城池作为依托,一旦秦国援军南下,我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固守防线,硬拼的结果就是损兵折将,我晋国兵少,一个换一个也换不起。
    为了安全起见,短时间内再拿不下襄阳城池,怕也就只有回师南下这一条路好走了。
    虽然如今未曾有秦国援军前来的消息,但苻坚这人并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此时十有八九已经有大量援军朝着这里疾驰而至……”
    可能是前几天经历了那场残酷战斗的缘故,此时的桓石康失去不少带着些许轻狂的张扬,变得沉稳和内敛了许多,不然的话今天的这一番话如论如何他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