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祥云之上,叶湘伦一行在书童的建议下,决定先去游说楚国西北的武陵国。
武陵国位于丹阳国正北,疆土面积虽然不大,但其疆域内土地肥沃,人口繁盛,加之武陵国内人人尚武,是以,其在军事方面,是南方诸国中,仅次于权霸一方的大楚国的第二军事大国,只要能说服武陵国出面为楚国解围,想必三大诸侯国也未必能翻起什么风浪。
一行人一路无话,在叶湘伦的操持下,音符祥云持续飞行一个昼夜后,终于抵达武陵国境。
在踏入武陵国境后,为方便掌控精准方位,叶湘伦采用低空飞行。
音符祥云在云层之下,仅仅只飞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到达武陵国都。
武陵国都邺城,城墙厚实,防卫森严,叶湘伦只在城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决定操持音符祥云直接在邺城王宫降落。
音符祥云盘旋在邺城王宫上空后,王宫内的巡卫立即注意到宫殿上方的音符祥云的存在,在数十名巡兵的号召下,叶湘伦所在的下方地面上,立即汇聚了上千名弓箭手,弓箭手的弓弦早已拉到最大,只待音符祥云稍有异动,便要弓箭齐发,迫使上方琴师不敢稍动杂念。
“我乃楚国来使,此行并无恶意,只想见你家君王,请速去通报!”叶湘伦不想与之发生冲突,乃好言相告道。
“君上有客,不便相见,请来客速回,若不听劝,弓箭伺候!”下方一名领兵的头目,听到叶湘伦的通报后,竟出言威胁道。
“哼,若不拿出些本事来,恐怕他们并不把我们当回事!”
冷笑一声后,叶湘伦对其下方弓箭手视若无睹,竟自顾自的操持音符祥云缓缓而降,待其音符祥云降落至百米高空后,但听见下方号角声响,上千支箭羽夹杂着破空之声竟真的朝自己所操持的音符祥云袭射而来。
叶湘伦对射来的箭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仍旧自顾自的降落,待对方射来的箭支触及到音符祥云后,箭支竟瞬间掉头,纷纷原路折回,众弓箭手见状心中大骇,纷纷后撤之下,箭羽竟然插在他们原来站立之地的石砖上,形成一道巨大的圆圈,如同栅栏一般,把兵卫阻隔在栏圈之外。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武陵王宫!”
在众兵卫仍自慌乱之际,从宫殿两侧的廊道上,突然跑出两列身穿琴服的琴师,两列的琴师走出廊道,呈一字之列排在宫殿的门口,粗眼看来,足有百余之众,想必是负责协守王宫的武陵太宰。
“我乃楚国来使,此行只想见你家君王!”
落地之后,叶湘伦见面前的一排琴师人人身负古琴,目测其修为均在二星二三吕之上,便再次好言相告道。
“君上今日不见客,我等劝你还是自量一些,莫要逼我等出手之后,才知自讨没趣!”
“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叶湘伦见面前的琴师,纷纷亮出古琴,做出一番迎战架势,乃不屑哂笑道。
哂笑过毕,叶湘伦意念一动,碧绿色的音符能量在其面前形成一个半人来高的圆球,圆球如同一汪烧开的沸水一般,在两者面前肆意的滚动着。叶湘伦心知,只要自己让这团水球一爆,在场的所有兵卫及其琴师都得命丧当场。
“慢着!谁说要来见我!”
血腥场面一触即发之际,见听见众太宰身后的殿门轻响,从其内走出一名身着赫黄袍的中年,中年相貌庄重,举手投足之间含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威严,叶湘伦心想,这应该便是武陵国君了。
“在下乃是楚国使者,造次闯入王宫,还请君上莫怪!”叶湘伦自知,三星琴师便可和一方侯王平起平坐,如今自己已是四星琴师,自然不必行君臣之礼,乃略略拱手,以表歉意道。
“原来是叶先生!”
正说话间,叶湘伦听到武陵王身旁一人讶然惊叹,抬头寻视下,原来是曾在曲皖国有过一番交涉的儒家长者,儒家长者见叶湘伦向他看来,面色友善的冲叶湘伦摆了摆手。
“原来是儒家长者,久违了!”叶湘伦见其侧立武陵王旁,心头一暖,心想,有熟人在侧,此次游说之事,兴许会多添一些把握。
“哼!盗世之徒仍不自羞!”
突然,武陵王另一侧,一人满是不屑的毒言道,叶湘伦朝其望去,却是曾在丹阳皇家庄园中,差点要了自己姓名的武牧,又不觉心中一寒,心想,有武牧在场,此次游说,恐怕难有把握了。
“哈哈哈哈,原来叶先生和这两位名家都是老相识了!这下宫内可热闹了,叶先生,快快有请!”见状,武陵王做出一副热情好客的姿态,下阶搀叶湘伦向宫殿行去。
关了殿门,武陵王在儒家长者下首为叶湘伦赐座,叶辰和书童等人便立于叶湘伦身后。
“叶先生来的正是时候,我等正在讨论南国战事,听闻叶先生是从楚国而来,不知叶先生对此次伐蜀之事有何见地?”
落座之后,武陵王令人为其奉上茶水,叶湘伦轻啜过后,武陵王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放下茶碗,叶湘伦见大殿正中的空地上,竟然摆着一副巨大的沙盘,沙盘上山川河流清晰明显,并且还用朱砂标注了各国的疆域以及标识,通体来看,这方沙盘涵盖了南国战事涉及到的所有侯国。
叶湘伦虽然略知形势,但他却自知,谈起军务,自己要比对面那位叫武牧的家伙相差很多,为了避免出丑,他便开门见山的道:
“叶某虽然受托来此,却并非楚国使者,楚国真正的使者,却是这位小将!”
说着,叶湘伦用手臂把众人的视线指引到书童身上,他却发现,此刻书童正在仔细的看着地上的沙盘津津有味,看到众人目光聚焦到书童身上,书童身旁的叶辰慌忙用手臂碰触了一下正自入神的书童。
“哦?叶先生,他们刚刚说了什么,恕小童研看沙盘入神,没有挺清楚!”书童被叶辰提醒后,一脸茫然的询问叶湘伦道。
“咳咳……”叶湘伦掩饰尴尬的咳嗽两声,低声冲书童道,“君上在问你,对此次伐蜀之事有什么见解呢!”
“哈哈哈哈,君上谬矣,自古被伐者,乃罪恶之徒,楚国尊心养道,牧民一方,何来罪过之说?”
叶湘伦万没想到,小小书童竟然思路清晰,以刁钻的角度,从对方话语的不妥之处着手,来诠释三国攻蜀乃不道之举。
“哦?”书童刚一出口,便引起了武陵王的注意,此刻武陵王兴趣盎然的追问,“自古征伐有名,你说楚国无罪,为何三国无故齐聚输楚国寿春呢?”
“自古举兵者,唯名而行,唯利而行,唯义而行,楚国十余年来不曾与他国有过战事,更无谈有损他国名誉,相反,楚国疆土辽阔,雄踞一方,三国此次前来是要损楚国之名而来;再者,楚国与丹阳数年交好,前年丹阳蝗灾,楚国义不容辞为丹阳献粮,此乃楚国之义;楚国与姑苏国乃属同宗,早在数月前寿春会盟时,楚国已允予把江阴三千里疆土赠还给姑苏,而今姑苏背信弃义却又卷土重来,此为失义也;金陵国国君遇刺,如今小人篡权,不顾数年盟约,远征来楚,此乃小人得志有失国民,此乃大不义也;抛去名利,三国眼中只有一个‘利’字,而观大蜀,有名有义,却遭此大难,实是天理不容!”
听到六尺孩童竟能说出如此言之凿凿的话语,众人不觉对书童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