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注定是烟云阁的盛宴。当一身舞衣蒙面而出的云烟,从三楼飞身下舞台时,已经将今夜的盛宴推向了白热化。
不多时乐声想起,云烟的舞随着乐声时快时慢,当最后一个凰傲九天的动作完毕,今夜的舞也结束了。
人人都说云烟的舞,是燕京一绝。只有月娘知道,云烟的貌更胜过她的舞。
当云烟回房收拾,换衣服的时候。一楼大厅的贵胄公子,也开始了自己的寻欢作乐。
大家都知道,云烟还没有出来接客,她只是每月出来跳一次舞。就这一次,也能赚回烟云阁一月的收入。其她姑娘,也不敢攀扯云烟不出来招呼客人。
静北侯世子一般都是,看完歌舞就会起身离开。他不是一个人喜欢,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
他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也不是躺在前人的功劳簿上,享福的世家子。
今天静北侯世子看完歌舞,就让书童去问月娘,云烟愿不愿意见他。月娘招呼完世子的书童,就急冲冲的去到云烟的屋子。
云烟已经换下舞衣,收拾干净身着一身浅水粉的单衣,没有穿外衣在看书。
月娘进来看见坐在窗前看书的云烟,静若处子,如大家闺秀。
这孩子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要不是在这种地方,就是进宫做娘娘都行。这就是命啊!
云烟看月娘进来道:“怎么呢?楼下有人闹事?”
月娘道:“不是,是静北侯世子想见你。”
云烟道:“请世子上来吧!这也是咱们目前的倚仗,不好太得罪了。我们这样的人,清高都是浮云。”
月娘点头高兴的出去,不一会静北侯世子秦恒就跟着月娘进来。
月娘笑的道:“你们聊吧!”就转身出去招呼客人。
云烟行礼道:“秦世子请坐”然后递上一杯茶。
齐恒接过看着眼前没有带面纱,美若仙子的云烟有些愣神。云烟也没有责怪他的失礼,等着他回神。
秦恒回过神抱歉道:“云姑娘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云烟摇摇头没说什么,转移话题道:“秦世子不必如此见外,这是烟云阁,又不是大家小姐的诗会。
秦世子已经是烟娘见过最知礼的,来这儿的,谁不是冲着姑娘来的。”说完一手遮面饮口茶。
秦恒道:“都说花月蓉的貌是燕京一绝,这根云姑娘一比,不知还敢不敢这么自信了?”
秦恒也不是扭捏的人,姑娘家都没在意,他在矫情也不像正人君子所为了。
云烟浅笑道:“蓉姑娘的貌,确实是燕京数一数二的。烟娘是以舞博彩头,就没必要那么争锋了。”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不是没有,只是不想太过争锋。
秦恒道:“云姑娘想的通透,以色侍人色衰爱弛。姑娘的舞也是燕京一绝,不用这貌在去添彩。
大家都有眼睛,即使姑娘不常露脸于人前,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云烟浅笑道:“秦世子过赞了,我们这的姑娘,谁不是以貌示人?烟娘自也是脱不了俗的,只是现在的舞,还能让烟娘晚几年走这路罢了。”
秦恒也知道,一旦落了贱籍,就没那么容易脱身。日后也只能在这风月场所卖笑,可惜了这样一个妙人。
这样的女子,在民间都不会明珠蒙尘的。只有落在这烟花之地,估计以后的命运会叵测了。
秦恒道:“云姑娘通透,那在下就不绕弯子了。战王不日就要凯旋,到时京里都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宴会招待。
战王一生戎马,也不喜与人结交。京中有意结交之人,就在南湖设宴想宴请战王。
反正不是什么私底下的结交,想必战王不会拒绝。这些年战王,镇守边关,一直都没有在京里。这次回来估计要常住,所以这次的宴会在京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到时想请姑娘、柳姑娘和蓉姑娘一起捧个场。不知姑娘愿意捧场否?”
云烟心道,瞌睡的遇见送枕头的了。她现在是在风口浪尖,名气越大就越多人惦记。
要是能借这次宴会,寻得一二庇佑,至少不用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想绝路。她虽说是妓子,但也不想沦为,玉臂千人枕的下场。
云烟考虑一会儿道:“秦世子跟烟娘就不必那么客气,世子曾经也是烟娘的恩人。
烟娘相信世子的为人,只是世子知道,烟娘无人庇佑,不像蓉姑娘有安宁王世子。
她出席任何宴会,都会让人高看三分,但是烟娘却不敢什么地方都去。”
秦恒明白。像云烟这样才貌不缺的女子,即使身于泥泞也想自保,不然就不会至今都不露脸于人前。
秦恒之所以没有被挡,能进云烟的闺房,只是之前有一次一富商之子非要云烟伺候。混论不听,说是云烟不伺候就拆了烟云阁。
当时的人都知道,他虽说是商贾之子,但是不的不说,他家是皇商。
在燕京是有头有脸的,姐姐又进宫为妃,颇受宠。京里一些普通官员,都不敢轻易得罪,何况这风月之地。
这人纠结一帮纨绔,在烟云阁肇事当时无人敢阻。眼看月娘用尽浑身办法,都没能哄好这帮纨绔。
秦恒出面道:“云姑娘在为在下抚琴,不知李公子这是何意?这是欺我静北侯府无人了?”
这是秦恒第一次在风月场所公开庇护一位姑娘,谁都知道他的为人。
也知道他比为人更牛的。是他的身份。一个姐姐是安宁王世子妃,一个姐姐是太子侧妃,一个妹妹是武阳伯世子夫人。
他又是出身燕京有名的老牌世家,文采出众,是武皇二十五年的金科状元。名动天下,加之人长得极俊俏,所以是燕京有名的四公子之一。
他出面,就是皇子都会给三分面子,何况是一个商家子。当时那人,就带着一帮纨绔离开了烟云阁。
月娘感激不尽,就连云烟都亲自出来道谢。只是秦世子当时很客气的说不用谢,就回去与朋友饮酒。没有多纠缠云烟,更显得气度非凡。
至此,云烟登台秦世子都会来捧场。京中之人都知道,秦恒喜欢云烟的舞。
烟云阁也没了以前的许多麻烦,但秦恒是个很自律的人。从不眠花宿柳,也不在风月之地磐恒,云烟与之不算很熟。
秦恒道:“云姑娘放心,这次宴会主角还是战王。没有人过多的心思在姑娘身上,有战王在,其他人就算有心生事,也要有胆生事。”
云烟笑了道:“世子不必与烟娘见外,称云烟烟娘即可。还是世子觉得,烟娘是风尘女子,不愿结交?
既如此,烟娘欠世子一个恩。这次就答应了,算是报答世子当日的解围。”
秦恒见云烟有些微怒道:“烟娘不必如此?只是在下不是久经风月之人,加之书读的有点,多望姑娘莫怪。”
云烟笑道:“来这里的,像世子这样的少。就是因为世子眼里没有欲望,所以烟娘才愿意结交。
烟娘身虽下贱,却不是心也低贱。烟娘不愿意以貌博彩,就是不想惹更多的麻烦。
烟娘知道世子盛名,自是不记那日举手之劳。事后也不见世子多纠缠于烟娘,烟娘才敢今日让世子进来。我不想过早的落入风尘,能躲一日是一日吧!”
秦恒道:“以烟娘的才貌,品性不输于世家女。奈何,世事就是如此造化弄人。
这次想请烟娘去这个宴会,一是博彩头,让战王不至于无聊。二也是想让烟娘多出现在这些贵人面前,能结个善缘也好,毕竟在下的庇护是有限的。”
云烟听了,起身跪下磕头行礼道:“烟娘谢过世子为烟娘打算,到时定不会丢世子的人,不知宴会在什么日子?”
秦恒扶起云烟道:“烟娘不必,行如此大礼。就像烟娘说的,举手之劳。这月二十离现下也就五日的时间,烟娘到时不用争胜,只要有今日之姿就好,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