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胡春邦的挑衅，齐羽眉头微皱。
    他很不爽。
    不过齐羽不爽的点倒不是因为胡春邦的话，而是胡春邦对待石进的态度。
    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胡春邦，你别血口喷人。你知道你这一番不负责任的话，会害死一个勤勤恳恳的老药农吗？”齐羽大声道。
    “别危言耸听。这家伙分明是诈骗犯！”胡春邦目光冷峻：“齐羽，你是觉得你被我压了一头，恼羞成怒了吧？还是说，你跟这个叫石进的诈骗犯是一伙的？”
    胡春邦话语里咄咄逼人，对着石进一口一个“诈骗犯”。
    石进气得手脚发抖，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羞辱。
    “我……我不是诈骗犯……”石进欲哭无泪，可周围的人群明显都不信任他。
    这叫他去哪里说理去？而且这说他是诈骗犯的人，是大名鼎鼎的恒玉堂坐馆医师。
    “你真是个大傻逼。”齐羽冲胡春邦笑了起来，看着胡春邦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白痴。
    “你怎么骂人啊？”胡春邦勃然大怒。
    其他人看向齐羽表情惊讶，大庭广众之下齐羽这样骂胡春邦，多少显得有些没品。
    “你不该骂吗？无端冤枉一个好人，无端将这种对于特殊病情有功效的药酒，说成是毒酒，你还不该骂？如果这杯药酒被你因为对我的私怨而否了，那对石泉酒厂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齐羽提高了音调。
    “你想要给这毒酒洗白？”胡春邦幸灾乐祸道：“齐羽，你以为这样逞能有用？大黄跟芍药本来就药理冲突，连石进自己都因为这药酒的毒素而变得面黄肌瘦，这么明显的事实你也能否
    认？”
    “对啊，芍药跟大黄药性冲突，懂点中医的都知道吧，这个齐羽想要说什么？”
    “怪事，济人馆派出来的人，真的一点中医药理都不懂吗？”其他人议论纷纷，觉得齐羽的话有些不可理喻。
    他们基本上都同意了刚才胡春邦对于石进酿造的药酒的判断，现在听到齐羽试图帮这药酒说话，觉得齐羽是有些胡搅蛮缠了。
    “芍药确实是跟大黄药性有些冲突，这点你说得没错。”齐羽点头认同。
    胡春邦不禁有些自得：“对啊，你都承认了我的话，你还想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你自信过头了。”齐羽冷冷一笑，走到石进面前：“胡春邦，你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他这话音一落，满堂皆寂。
    大家都想要听齐羽究竟想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中医之道，博大精深。讲究阴阳平衡，万物穷究其理。石进他虽然面黄肌瘦，真正的原因根本就不是被这药酒害了，反而他是被这药酒救了命！”齐羽端详着石进的面容，肯定的道。
    “你放屁，谁都能从石进的面相看出来他肝功能不行，这分明就是被药酒的毒素害了。”胡春邦冷笑起来。
    “错。”齐羽斩钉截铁否认了胡春邦的话，看向石进：“石进，你以前是不是有过肝硬化？”
    石进微微一怔，不明所以，但他心知肚明，面前的齐羽是为自己说话的，而且这齐羽跟神仙一样，居然看穿了他从前得过的病。
    “齐先生，你……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有肝硬化？”
    “你面色发黄，脸上有蜘蛛痣，这是以前得过黄疸……双下肢皮肤松弛，以前一定是水肿状态，这都是肝硬化的特征。不过你现在的肝硬化，应该是好了。只是你大病初愈不久，脸上的
    一些症状还没有消除。”齐羽侃侃而谈。
    石进目瞪口呆，激动不已，连连冲齐羽甩大拇指：“齐先生，你简直神了。对啊，我肝硬化不久前好了，莫名其妙的好了……不过我肝功能还有损坏，我们县的医生一直叮嘱我少做点事…
    …”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胡春邦目光冷淡，质疑齐羽道。
    其他人看向齐羽的目光也很狐疑，虽然他们佩服齐羽能看出这石进从前身体的症状，可依旧不知道齐羽的目的。
    “很简单，因为石进的肝硬化，是他自己的药酒治好的！”齐羽笃定道。
    一石惊起千层浪！
    胡春邦眼睛都要瞪圆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齐羽这狗东西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居然说石进的肝硬化是药酒治好的！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胡春邦自己都不敢乱造。
    “不会吧，肝硬化可不好治，就这药酒能够治好？”
    “这齐羽有点夸张了。”
    “小年轻可真敢说，肝病是世界性难题，更别说肝硬化了，能被药酒治好？”
    大多数人，对于齐羽的话都十分怀疑。
    “胡春邦，你别急着否认。中药医理里有个很重要的理论就是‘以毒攻毒’，所以砒霜这种剧毒药物都经常被运用到一些病症当中。”胡春邦刚想要大声讥讽齐羽，就被齐羽及时插话打
    断。
    “面前的药酒是同样的道理。肝病毒是医药界最难被治愈的病毒之一，不过恰好，面前的药酒所产生的微弱毒素，能够有效针对肝病毒。虽然作用缓慢，但是有奇效。”
    说到这里，齐羽顿了顿：“石进，你的肝硬化是得了一年多之后才好的吧？”
    “对，就是一年多后好的。我后面去检查过几次，当时医生都觉得很奇怪，我的肝病毒就越来越少……”石进仔细回想自己治病的过程，面色古怪。
    “那就没错了。你的药材当中，佛手柑，白术等都对肝病毒有治愈效果，而大黄跟芍药的药性冲突产生的毒素，虽然对于肝脏有有所损坏，但是同样对于肝病毒有奇效，所以你的肝硬化才
    会自己好转！”
    石进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确实，芍药跟大黄冲突产生的毒素虽然对肝有所损坏，但是从他自己的身体自愈案例来看，这种毒素对于肝病毒有致命效果啊。
    这么说来，他的药酒就有了特殊用途。
    胡春邦在一旁脸色大变，不可能啊，怎么石进的药酒反而是对肝病有奇效了？这么一来，岂不是又被齐羽赢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