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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约好了时间地点,我就去化妆了,并精心挑选了一套连衣裙,正好姨妈也在,张阿姨和姨妈两个人在家带着谦谦我也放心。
    十一点,我开车出门。
    聚丰楼。
    我到的时候,任之初已经在等了,轻轻关上包间门,任之初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我身边,彼此呼吸可闻的距离,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任之初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椅子,“坐吧。”
    我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感觉并不陌生,只是太久远了,久远到已经有另一个人温暖了他空出来的那个位置。
    任之初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拿着菜谱递过来,“点菜吧,我去叫服务员。”
    正说着,服务员推门进来了。
    点菜后,包间里又剩下了我们两人,任之初往我面前的茶杯里倒着茶水,“你儿子叫什么?怎么没抱来?”
    “戴子谦,在家我姨妈带着呢。”我说。
    任之初眸光动了动,了然道,“跟你姓好。”
    我笑了笑,“你怎么样,怎么突然就离婚了,林默薇不是挺爱你的吗,你要做的事情……”
    “我昨天离的。”谈起离婚,任之初笑的轻松随意,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也像是卸下了一个负担,“离了就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给你打电话了。”
    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完好的坐在我身边,我的心也放了下来,“你过的好就行。”
    任之初嘴角勾着自嘲,“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为父母报仇罢了,我也不知道牺牲我们之间的感情值不值,只是,既然有了机会,我不想放弃,不然一辈子有压力,这几年,在林默薇身边的每一刻,我都会想起扒开废墟看到我妈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我爸……”
    说到此,他顿了顿,声音哽咽,“我爸腿不好,我妈舍不得我爸,回去找我爸,结果却是两个人都……”他仰着头,竭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以前他只是和我讲过父母的死在了房子下,却没有说过这么多的细节,我还以为是家庭贫困房子坍塌之类的,原来……
    任之初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现在那里早就是一个小区了,而且小区也有些年头了,我也找不到家的位置了,我父母没了,我喂林默薇吃了破坏生育的药,林广雄间接害死了我的父母,我也害的他的独生女儿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至于姓林的……”
    他侧过头来,阴狠的眸子对上我的视线,“你等着看新闻联播吧。”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要做什么,可不能做糊涂事,你还年轻。”
    任之初一侧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放心好了,我肯定好好活着,我还想,想经常看到你呢。”
    我点头,“那就好,你能全身而退就好,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上回停车场那次,真是吓了我一身冷汗。”
    任之初黑眸淬了抹赞赏,“关键时刻,你还挺镇定的。”
    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说说笑笑间,那种距离感也消失了大半,好像多年的好友又回来了。
    手边的手机响起,任之初的笑容僵在脸上,我脸色悻悻地接起来,“喂。”
    “宝贝儿。”万景渊清亮的笑声隔着话筒传入耳膜,“吃饭了吗?”
    我嘴角挤出抹笑,半真半假地撒谎,“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呢。”
    “我还说和你一起吃饭呢,我快到聚丰楼了。”
    万景渊你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我的心却突的一跳,他平时肯定不会来这种中低档的酒楼来吃饭,今日的反常是……
    来不及多想,我讪笑一声,“我吃好了,马上回家了,谦谦还在家呢。”
    “宝贝儿,你等我一会。”万景渊语调轻松,“你和哪个朋友吃的,我给你们买单,你家男人又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我连忙拒绝,“不了,我马上走了。”
    话音落,我赶紧挂断了电话,任之初眉心紧蹙,“你现在这么跟着他,孩子都生了,他也没有个什么说法吗?”
    我苦笑一声,“我没想要这个孩子,拖来拖去拖到胎动了,舍不得做掉了,孩子跟我姓他也没有意见,他给了养孩子的费用和买房子的费用,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他给的钱就算是给我和孩子的交代吧。”
    任之初目露不忍,口气带着些愤怒,“这算什么。”
    我叹了口气,“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对我挺好的,也没有别的女人,除了没有婚姻……”
    说到此,我才感觉,在我和万景渊的关系里,原来我一直处于这么卑微的位置,我自嘲道,“没有他,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养大孩子。”
    任之初急切地抓住我的手,眸子里的那抹疼惜毫无保留地流溢出来,“飞儿,要不你带着孩子跟我吧,我们结婚,我给你和孩子一个家。”
    我在万景渊那里日思夜盼都盼不来的一句话,就这样从任之初的嘴里轻易地说了出来,我的喉咙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难受,我咬着下嘴唇,有尴尬,有难堪。
    任之初柔了音调,一字一顿道,“飞儿,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想你,每天都想,现在我无事一身轻了,可以好好的爱你了,以前看到你和万景渊在一起,我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后来又想,只要你过的好就行,现在既然是这种情况,你可以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们母子,我保证会把你的儿子当成自己亲生的。”
    说完,他抓起我的手,我赶紧抽回手,拿过旁边椅子的包站了起来,“万景渊正在赶来的路上,我先走。”
    任之初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到处玩女人的公子哥吗。”
    “那是以前,他现在真的挺好的,上班下班,照顾孩子,连应酬都很少了,夜店基本不去了,去也是带着我。”我下意识的为万景渊辩解道。
    其实,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话音落,我往外走去,任之初急切道,“等等我,你不就是怕被他看到吗,我倒想问问他呢,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他要是不懂得珍惜就趁早放手。”
    他紧跟着我走出来,我生怕被万景渊撞见,赶紧说:“你回去吧,别管我。”
    “我就要跟着你,要不我就给你幸福,要不我就看着你幸福。”任之初的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不赶紧溜,在这里等着被撞车吗,我强壮镇定,却是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即便如此,我们也是并肩而行,到了前台,服务员拦住了去路,任之初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不用找了。”
    酒楼的停车场就在门前,刚走到大门,我的眼睛下意识往自己车子的方向瞟去,却不由一惊,万景渊正站在我的车前吸烟。
    我不着痕迹深呼吸了一下,原本踩在地上坚实的步子也不由带了抹心虚,我和任之初并肩走过去,地上的烟头已经落了好几个,看样子他也来了一会了。
    万景渊薄唇渐漾,正午的阳光勾勒着他深沉的面部轮廓,“宝贝儿,吃饱了吗?”
    “吃饱了。”我点头道。
    “任先生,你和飞儿单独吃饭,你太太知道吗?”万景渊收敛了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面无表情道。
    “我昨天离婚了。”任之初语调轻松随意,更像是在炫耀。
    万景渊眉心拧成川字,眼里的阴霾聚拢而来,任之初向前一步,站在了万景渊的面前,他单手插兜,语调隐含着一抹笑意,“我在追飞儿,我们青梅竹马……”
    我拉了拉任之初后腰的衣服,“你别说了。”
    任之初扭过头来,嘴角浅勾,“为什么不说。”
    他轻扬下颌,挺直脊背,底气满满道,“飞儿单身,不要说我,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追求她,只不过我和飞儿有感情基础,我们……”
    “你娶过林默薇。”万景渊嗓音阴沉。
    任之初轻笑一声,“那又怎么样,现在我和飞儿都是单身,正好可以组成一个家。”
    万景渊狠吸了两口香烟,灰白的烟雾自他的薄唇吐出来,声音冷冽,“我不允许,她有了我的孩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任之初不屑道,“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你是她男朋友吗,你是她丈夫吗,你都不是,至于孩子,一个姓戴的孩子,你确定是你的吗,我和飞儿商量好了,我们结婚后,会给孩子改姓任,他以后就是我和飞儿的儿子。”
    万景渊青筋暴突,狭长清寒的眼眸挟裹着无比深壑的幽暗逼来,欲言又止极力隐忍的样子带着一股子恨意睇向任之初。
    我心跳加速,音调微颤,“之初,你先走吧。”
    万景渊一侧嘴角勾起乖戾的弧度,眼里的阴霾喷薄而出,“飞儿你怎么说?”
    我抿了下唇瓣正欲开口。
    任之初冷笑一声,不屑道,“你让她为难算怎么回事,既然给不了他幸福,那就放手,让她去找属于她的幸福。”
    “我们的事不用你来插嘴。”万景渊厉声道。
    任之初笑了笑,“飞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没有必要陪着一个给不了她名分的男人,还要给你生儿育女。”
    万景渊面部线条紧绷,手指的香烟已经燃尽,烫的他的手指一震,他赶紧扔掉,抬起修长的腿,皮鞋踩在了还在冒烟的烟头上,他的视线定在任之初的脸上,“名分就那么重要吗?”
    任之初双手插兜,慵懒地抖动了一下左腿,“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她不是别人的太太,我就可以重新追求她。”话音落,他侧过头来,嘴角的笑意自然优雅,“飞儿,我先走,回头再给你打电话,下次带着你儿子。”
    万景渊修长的身姿笼在炙热的阳光里,犹挡不住浑身的犀利阴寒,任之初抬腿,笔直的西装裤勾勒着他坚挺的身姿。
    我不敢抬眼看万景渊,垂眸敛目按下车钥匙的解锁键,万景渊旋即打开驾驶室钻了进去,我绕过车头走去副驾驶,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万景渊,尽量装作口气平常道,“回家吧,等会谦谦该找我了。”
    一句话,像是触到了爆点,他一记带着寒光的飞眼射来,眉梢挑起抹凌厉,“你还知道你有儿子吗,把儿子放在家里出来和老情人鬼混。”
    我挺直脊背,义正言辞道,“请注意措辞,什么叫鬼混,我们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
    万景渊清寒的眸子定在我的身上,“是不是你也赞同他的论调。”
    我靠在椅背上,胸膛因为愤怒起伏着,“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我有自己的朋友,想见谁就见谁,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万景渊就这样看着我,墨色的玻璃将强烈的阳光阻挡在了窗外,一股无言的冰冷空气在无声地滚动着。
    我抬手看了眼腕表,“要不你就开车,要不你就下去,我要回家看儿子了。”
    “是我们的儿子!”万景渊猛地一声怒吼。
    我直视他眸底的怒火,“他姓戴。”
    万景渊倏然抬起手臂推开车门下车,我越到驾驶座,发动引擎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我把戴子谦抱在怀里,看着他可爱的笑脸,我的心都融化了,只要看到他,所有的烦恼都被丢在了门外,这个小东西,是我力量的源泉。
    见任之初算是个意外,今日是我重新直播的日子,逗弄了一会戴子谦,我把他交给张阿姨和姨妈,开始布置场景组装我的直播设备。
    女人啊,不论什么时候,还得有赚钱的能力,对于赚钱,我一直有着特殊的**,只要是取之有道,我都会努力去做,而且要做到更好。
    一切准备就绪,我拿着手机登录一个个小号,开始给自己刷礼物,造成一种粉丝期待回归的“火热”景象,当然,里面也有真的粉丝在给我刷礼物,比如白狼哥。
    开播前,我用12个小号,给自己刷了十万,算起来,我得赔七万,不过这钱赔的值!
    三点整。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开始了半真半假的动情演说:“菲菲今日回归了,感谢大家的热情,在离开调养身体的这段日子我也时不时会用游客的身份上来看看,看到贡献榜上熟悉的id,我很感动,真的非常感谢大家,接下来,我要连线几个好友主播和粉丝……”
    毕竟离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又不是大主播,除了几个好基友主播的捧场造势,还有仅有的两三个铁粉捧场,真的有一种人去楼空人走茶凉的感觉,这一行,我又回来了,基本等于要重新开始。
    直播的“热烈热闹”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其中90%是水分,直播结束,关掉界面,我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一抹疲累悄然爬上眸底,许久不做了,虽然之前做足了准备,还是免不了生疏感。
    眼神不经意间瞥到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我猛的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去,我进来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谦谦该吃奶了。
    我一边喂奶,一边拿过手机,隐隐期待着什么,却什么也没有,不多会,我打给阮瑷,“晚上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我把戴子谦递给张阿姨,走去卧室换了一套适合出门的衬衫和及膝裙。
    六点,阮瑷来电,“戴总,司机接驾来迟。”
    我抱着戴子谦下楼,打开后座的车门,儿童安全椅上坐着左瑾晗。
    “干妈。”左瑾晗奶声奶气的和我打招呼。
    “小瑾瑾,你妈妈今天舍得把你带出来了?”我坐进去顺手关上了车门。
    “她今天准备去公司找她爸的,她爸太忙了,把她赶出来了,就只能我带着了。”阮瑷解释道。
    “小瑾瑾,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