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相亲宴,容镌原以为又会跟以往一样,有一群人参加,女方的家长会像媒体评审团一样,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而事实上,女方只来了一个人,而他妈廖思媛也在把他押到在国大饭店后,就立刻消失。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手缝西装,然后客气地朝女孩弯弯腰:“抱歉,来晚了。”
女方大方地甩了一下及肩的黑发,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我也刚到。”
“容镌。”容镌伸出手,客气地介绍自己。
“肖卅。”女方落落大方地回握了一下容镌的手。
“潇洒?”容镌有些诧异。一个女孩会起个这样男性化的名字。
“表示三十的卅。我是爸爸三十岁那年生的,所以就被起了个这么名字,让容先生见笑了。”肖卅看到突然还站在自己面前,就立刻招呼,“容先生坐,不要让我有压力感。”
“我让你有压力?”容镌坐下后,玩味地笑问。
这个女孩似乎与往日那些想粘着他的女孩不太一样,很独立,很有思想。
肖卅将散落到颊前的短发挽到耳后,落落大方地笑道:“是相亲让我有压力感。”
“同感。”容镌不禁点点头。如果不是妈拿出青荇来逼他,他也不会来相这场亲。
“我不想结婚。”肖卅无奈地转动着咖啡杯,“可我妈天天逼我。”
“深有体会。”容镌没想到对方的处境与自己相同。
“你也是?”肖卅有些惊讶地张大嘴,她指指自己,再指指容镌,“那我们……我们两个这叫……”
“同病相怜。”容镌淡淡地笑起来。因为肖卅没有对他露出要生擒活捉的表情,所以他松了一口气,感觉气氛轻松了不少。
“既然我们都不想结婚,那就当朋友吧。”肖卅朝容镌伸出手,豪爽地笑道。
“好。”容镌诚挚地握住肖卅的手。
“我跟朋友约了去听歌剧。先走了。”肖卅毫不留恋地站起身,拿着包就要走。
“等等。肖小姐,我们回去怎么跟长辈交待?”容镌淡淡地看着肖卅,问出这个问题。他妈那里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意思,断然接受不了他说不愿意。
“当然是……”肖卅回转过身,撑着桌面,诡异地笑着靠近容镌,“当然是我回去跟我妈说不愿意。不然被男人相不中,我多没面子?bye—bye!”
在肖卅离开后,容镌掏出香烟,玩味地笑起来。
如果这不是一场相亲,也许他真能和这个落落大方的女人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
只是因为他们中间多了这一层被逼婚的关系,所以他以后离她越远越好。
赵青松提着一堆礼物来到陆家,这次陆安国正在花园里散步,老人一看到他,立刻迎过来:“那天没等到青荇让你白跑一趟。她今天正好在家。”
“爷爷。”赵青松恭敬地朝陆安国弯弯腰,讨好地打着招呼。
“走,一起进去。”陆安国带头走进去,然后对身边的警卫吩咐,“小赵,去叫少奶奶,告诉她她堂哥来了。”
赵青松谨慎地跟着老爷子进去,然后拘谨地坐在老人对面。他特别害怕面对陆安国,在他的注视下,他的手心直冒冷汗。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小心,千万别让老爷子看出他的别有用心。
“赵先生不必拘谨。”陆安国似乎看出赵青松的紧张,就客气地说道。
“好的,爷爷。”赵青松站起身,紧张地弯弯腰。
“坐坐坐!”陆安国赶紧摆着手势,连连请赵青松坐下,“你就把我当成你爷爷,我吃不了你。”
“我不紧张。我就是……太尊敬爷爷。”赵青松低着头,紧张地搓着手心。
“我现在就是一个没用的老头子。”陆安国豪爽地笑道。
这时青荇抱着儿子下楼,陆安国立刻起身,对赵青松说道:“你们兄妹聊,我……回避一下。”
“爷爷,我只是来看看青荇,您不需要走。”赵青松有些紧张地站起来。
“我跟你开玩笑。我在外面走了半天,累了,要去睡个下午觉。”陆安国说完,就转身上楼。
青荇在爷爷上楼后,就淡漠地看着赵青松,有些疏离地问道:“堂哥来找青荇有事吗?”
“我在北京找了好几份工作,都不是太好。所以打算过几天回天津,在回天津之前,我想看看你跟小衿。”赵青松赶紧笑着解释。只要没有陆安国在,他说话的语调就变得自然许多。
“哦?虽然我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二叔二婶回天津之前,似乎就不怎么看好你在北京的工作。要回天津就回吧,守家在地,回去也许能混得更好。”青荇发自内心地说道。
北京的确是一个到处充满机会的地方,可是也不是人人都能混得好,有一些人在北京混十来年,也没存下一分钱,还被北京的高房价与高物价给逼得无法生存,她最近听说租个一室一厅都要五六千了,堂哥回天津,至少能省下一大笔租房子的钱。
“爸妈走的时候没说什么?”赵青松小心翼翼地问,他有些害怕青荇知道他做的工作是男公关。虽然他自愿当男公关,喜欢这种不需要动脑子就能挣钱的工作,可是被人知道,是一回事,他知道会被人瞧不起。而且如果青荇知道他是男公关,也许他就没法好好完成吉祥让他做的事。
“没说。只是走的时候带着遗憾。堂哥,虽然我们不亲,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二叔二婶很爱你,不要惹他们伤心。”青荇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认真。“否则,一旦他们走了,你想孝顺都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