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本就浅眠的陆少琛立刻跑过来查看,正看到青荇坐在地上,痛苦地揉额头。
“怎么了?”陆少琛上前,急切地问道。青荇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立刻担忧地将大掌覆上。果然,温度高地烫人。他赶紧抱起青荇,把她放回床上。“我去叫丈夫。”
“不要!”青荇伸手拦住陆少琛,她咬了咬下唇,坚持地说道,“陆部长,我不想吃药。喝口水就能挺过去。”
陆少琛这才想起青荇有孕在身,她是怕吃药会伤到baby?
“我一会儿给你做做物理降温。”陆少琛说完,就去给青荇倒水。
为了能成功地把体温降下来,青荇强迫自己喝了一大杯水。她现在是孕妇,在她没决定做掉他(她)之前,她不能随便乱用药。
这时,陆少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枚硬币,端着一个小碗走进来。
“你趴好了,把肘心跟腿窝露出来。”陆少琛坐到青荇身边,把盛着少量香油的碗放到床头桌上。
“干什么?”
青荇不解地抬头。
“刮砂。这是我奶奶教我的土方法,治发烧很管用。”陆少琛儒雅地笑道。
青荇听话地卷起睡衣的袖子跟睡裤的裤腿,趴好。
陆少琛将香油抹在她的肘心,就开始用硬币一下下刮着她被高温快要烧坏的肌肤。香油的沁凉感让青荇觉得很舒服,虽然刮砂有些痛,她却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陆少琛所做的一切只会是为她好。只一会儿工夫,她的肘心就已经泛起红色的血丝。陆少琛在刮完肘心后又转向腿窝。
青荇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油味,混着陆少琛身上那浓郁的男性沉香,竟然让她有种沉醉的感觉。她的肌肤能敏感地感受到陆少琛修长的手指不时抚过她的小腿,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差点让她失控地出声。
她赶紧咬住下唇,不许自己发出声音。
她怎么会往那种地方想?
人家陆部长可是一点杂念都没有。
趴在床上的她并没有看到陆少琛深幽的眸子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如鹰隼般,带着狩猎者的光芒。
不知道过了多少,在青荇觉得自己的神经末梢再也受不了刺激的时候,陆少琛终于结束这暧昧的刑罚,收起硬币,用面巾纸轻轻地擦掉她肌肤上残留的香油渍。
“好了。晚上想喝水记得喊我。”陆少琛起身后,不放心地叮嘱青荇。
“嗯。谢谢陆部长。”青荇觉得双颊都有些微烫,这烫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刚才陆少琛不经意的碰触。
她为什么会像个十八岁的少女一样害羞?
因为发烧,青荇醒来的时候已近十点,她一睁开眼睛就闻到早餐的香味,她穿好衣服,寻着香味走到厨房,正看到陆少琛在熬粥。
“醒了。”陆少琛关切地看了一眼脸色仍苍白的青荇。昨晚她高烧三十八度五,尽管他为她做了刮砂,依然过了许久才退烧,他照顾她到半夜,一直担心地睡不着觉。青荇昨天受的刺激太重,这病来势汹汹,几乎要把她击垮。他心疼她的心痛,如果可以,他想用爱来抚平她的心伤。
“嗯。”青荇点点头,头有些昏,她倚住门框,好奇地看着陆少琛。
“难受就去沙发上躺会儿。”还在做早餐的陆少琛看了看带着油的双手,没有冲动地上前去抱青荇。
“没那么严重,只是浑身无力,关节有些痛,头有些昏……”青荇越说声音越小,她这么说,好像病有多严重似的,陆少琛的眉头已经皱得像个“川”字。
“这还不严重?”陆少琛果然不高兴地挑起眉。
“只是有一点症状。我有点饿。”青荇可怜兮兮地眨了一下眼睛。她不敢再把情况说的太严重,怕他担心。
“我煮了些粥,一会儿就好。”围着围裙的陆少琛将煮好的鸡蛋捞出来后,又去搅着锅里的粥。
“部长怎么会做饭?”青荇有些惊讶地看着陆少琛,一身居家服的陆少琛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他仿佛突然从天堂降落人间,变成普通的居家好男人。
“常年在国外,吃不惯西餐,总去陈参赞家蹭饭不好意思,就让陈夫人教我几样。”陆少琛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没有老婆的外交官很可怜。”
“谁让你不娶了老婆再出国?”青荇倚着门框,淡淡地揶揄。
陆少琛也许想先成就一番事业再成家吧?所以才会拖到三十六岁还没女朋友。
陆少琛关火后,走到青荇身边,噙着盅惑的笑,粗哑地说道:“我也想,可我怕吓到当时只有十八岁的你。”
陆少琛的话让青荇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什么意思?
难道她十八岁的时候,他想娶的女人是她?
可这些年,他并没有对她有过特殊的表示。
她一定听错了。
陆少琛抬起青荇的下巴,俯首重重地吻住青荇的唇,直到她回过神开始挣扎,他才松开她:“嫁给我,让我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不……”虽然陆少琛的话在青荇伤痕累累的心里激起一片片涟漪,可是她仍然狠心地拒绝对他心动。她已经被男人伤透心,不想再接受任何男人,即使那个人是陆少琛。
“不相信我?”陆少琛微弯下腰与青荇直视,认真地看着她的表情。
“是不相信男人。”青荇摇摇头,带着失落回答。
当初爸跟妈离婚的时候,妈就告诉过她,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如果罗旭没有出轨,也许她不会把妈的话记得这么深刻。现在的她,在被彻底伤害后,已经没有心力去继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