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们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持身份，不会做的过火。
    付晓晓毕竟是那样的家庭中长大的，这种情况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收敛起平日里顽劣的样子，付晓晓顿住脚步，向其他人点头致意，装作一副哀伤的样子：“晓晓今天是来参加方伯伯的入殓葬礼的，晓晓在这里替方敏姐姐谢谢大家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晓晓也不懂，但是我相信我父亲也喜欢和有情有义的人合作，多谢各位了。我要去看看方敏姐姐，失陪了、失陪了。”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有得罪谁，也没有让这些人失了耐性，就此转身离开，一个个附和着说都是应该的。甚至有些人还装出一副缅怀的样子，感叹方清全方先生多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意外走了呢。
    搞得像是和方清全生前的关系有多么好一样。
    其实这些人之中，最多也就是和方清全在饭局上有几面之缘而已，都没有合作过，甚至还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呢。
    林峰心中冷笑，然后向付晓晓竖了竖大拇指，冲她感激的点点头。
    付晓晓得意的眨眨眼睛，做完小动作然后继续向里面走去。
    林峰之所以感激付晓晓，是因为她说的话之中字里行间透露着自己和方家的关系不浅。在这种场合中，不论是谁说话都得考量考量，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说出来的一些话别人也并不会认为只是表面上的意思而已。
    付晓晓那么说，别人会认为方家和付家的关系很好，否则付春阳也不会让付晓晓来参加方清全的迁坟葬礼。这样等于是帮了方家和天瑞集团一把，以后有一些人想要占方家的便宜、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商场如战场，就算不来狠的黑的，就是守法遵纪的范围之内一样能够玩出很多的花样来。林峰总不可能全都就警告一遍。
    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向全开友那样的人顾忌也多，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好对付一些。
    继续往前走，听到后面又有动静，林峰循声望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莫自清也来参加葬礼了。
    显然莫自清是看在林峰的面子上的。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让林峰眉头一挑，他们是全开友、全开生。黑脸老六，等一伙以全开友马首是瞻，代表了和天瑞集团为敌的势力。
    这一批人，以及拍他们马屁的人到来，车子几乎把道路都给塞满了。
    早来的人也迅速的围了上去，有和莫自清寒暄拉关系的，更多的人去和全开友那伙人拉关系去了。全然忘记了全家和方家不对付，就连刚才装作和方清全关系很好的那伙人也是一样。
    林峰冷笑，对这种墙头草自然也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生意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借着这个葬礼来谈合作、拉关系的。这种星云市乃至其他省事有头有脸的人济济一堂的机会可并不多见。
    “走吧！”林峰招呼了一句，继续向前。
    别墅院中已经搭好了临时的灵堂，方清全的骨灰摆在正中的位置，两侧是层层叠叠，价值不菲的花圈、花篮，挽联个个哀山恸地，表功颂德。
    这个临时的灵堂是供人们敬拜的，别看现在不请自来的聚集了如此多的人，真要赶到千里之外的方家族地参加方清全葬礼的人肯定不到三分之一。
    所以干脆让这边表示一下，让他们走就是了，
    方敏、方清仁、方玥等一干方氏来的族人跪在两侧，接待、还礼之人忙的脚不沾地。
    付晓晓接过递过来的三柱清香拜过之后，把檀香交给别人，献了花之后象征性的和方敏交谈了两句。
    方敏失忆了，司曼柔一介绍，也回礼感谢付晓晓的到来。
    她自然知道付春阳的大名，也从司曼柔哪里得知救活天瑞集团的贷款就是付春阳旗下的紫阳信贷公司贷款，于是由衷的感谢。
    她自然也明白付晓晓的到来，对天瑞集团以及她的意义。
    告辞付晓晓后，方敏下意识的朝远处看了一眼，心中其实希望看到某个人的身影。但目之所及之处皆是熙熙攘攘的人，那些人脸上没有半点儿哀恸之色，相互攀谈，丝毫不把庄重肃穆的仪式放在心上，弄得方敏有些眼晕。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请这些人回去，既然不是真心的来吊唁的，就不要在这里碍眼，脏了父亲的轮回路。
    恍惚间方敏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双目中有了焦距，看清楚对方的面容的时候不由的暗自叹气失落。扪心自问，他怎么会来呢？
    是的他看到的正是化妆成黄脸汉子的林峰，甚至和林峰对视的时候，林峰都觉得方敏已经发现是自己了。
    他现在可以依靠人皮面具改变自己的面容，但是身上那种渊渟岳峙般的气势即便有意收敛也不可能完全的收敛掉。还有身材也不会改变，熟悉林峰的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除非林峰修行了缩骨术之类的法门，才能够改变身材。
    要么就是要等突破到武道境界的第二镜，淬骨境，全身骨骼淬炼，就可以通过改变骨骼的位置随意的改变身材，乃至是相貌了。
    甚至周围的一些人都频频的侧目去看林峰，觉得林峰相貌虽然普通大众，但是却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孤高之感，不太相信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保镖。
    但随后一想能当付晓晓，付大小姐保镖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也就释然了。
    见方敏失落的垂下了头，情到伤心处黯然落泪，孝服纯白，更添哀弱，心里也不由的像是被马蹄刺扎了一下。
    想要说破自己的身份，但他不确定方敏期待的是不是自己，会不会继续跟他闹矛盾，只好作罢，继续充当付晓晓的保镖。
    付晓晓敬拜过死者之后回来，趁着别人不注意，掐了林峰一把：“林峰哥哥你该不会是心疼方敏那个坏女人了吧？她那么对你，我都替你觉得不值呢。这次要不是给你面子，我才不来趟这趟浑水呢。哼，用林峰哥哥你的时候，就装得像是要和你结婚一样，用完了就赶你走，过河拆桥。要不是你的话，我肯定让银行催贷款给她一个教训。哪一天林峰哥哥你不高兴了，跟我说，我分分钟让天瑞集团倒闭。”
    林峰知道付晓晓可不是在吹牛，要是付春阳不顾一切的要针对现在的天瑞集团的话，让天瑞集团覆灭，的确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绝不会废多少力气。
    付晓晓看似在替林峰抱打不平，但是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在限度之内挑拨林峰和方敏的关系。林峰自然不可能没有觉察，不过对方是付晓晓，并不会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