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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192:吻别,霍南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耳根有烧烫感。
    晚饭结束,景池自从出去洗手间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她的经纪人不过也是匆匆一句“身体不适”也走了。
    盛星阑今晚跟陈承聊了很多,一时兴起也喝了两杯,临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许飘飘然。
    洛锦接她走的时候还担心她会东倒西歪的,没想到盛星阑只是安静地抱着自己的包跟在身后,偶尔有风拂过脸的时候她还会伸手去顺一下落发。
    又乖又安静。
    到了停车场,看到了那辆奢华低调的suv时,洛锦便知道自己今晚的任务完成了。
    霍南霆坐在后座,跟她道了一句辛苦。
    洛锦拍了拍盛星阑的肩膀,转身离开。
    盛星阑歪了歪头,看着车门却也不动,掺杂着冷雨的夜风吹过来让她瑟缩了一下,她才去摸自己的脸。
    霍南霆没等到她主动,摁下了车床,“发什么呆?”
    盛星阑看着车窗里的人,这才似魂归落体,回神看了一眼身后,但可惜洛锦已经走了。
    她漂亮修长的眉缓缓蹙了起来,走到车前,微微蹲下身子双手覆落到车窗上,“那个,小哥哥……”
    霍南霆坐在窗前,听到这黏连糯软的称呼,眼瞳里被凉风惊起一缕波澜。
    有些诧异,也有些好奇。
    盛星阑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漫天的星宿落在了那层墨染的浅潭里。
    可在这一瞬,却又凝出了一点可怜巴巴的茫然无助。
    霍南霆这才反应过来,她是醉了。
    这酒量……
    盛星阑见他没有动,委屈地眨了眨眼睛,“我,我监护人走了,你能带我回家吗?”
    祈求、试探、小心翼翼。
    霍南霆只觉得她触碰到自己心口最软的那片地方,让他恨不得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他查过盛星阑的身份。
    五岁的时候,被遗弃在幸慈孤儿院外,无人理睬。
    童年所经历的所有伤痛都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化为无形的面具,落在人的轮廓上渐渐与肉体合二为一,当它再也不能分离的时候,过往的疼痛伤不了她了,她也失去了自己所能展现出来的真心。
    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懂得掩藏。
    如果贸然去揭开那层面具,他所看到的只会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但偏偏,再贴合的人皮面具也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醉酒的时候,就是盛星阑毫无防备的时候。
    她仿佛回到了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没形成自我保护的意识观念,只是茫然地站在街边,希望有一个人能帮到她。
    她靠在窗外,手心被雨水沾湿一片,随风飘落在发间的雨珠沾到她的发丝上,一片水盈盈的光色。
    “我……我没有家,没有家人,如果你带我走,我会很听话的……”
    盛星阑靠在车门上,有点昏昏欲睡,字节一个随着一个模糊。
    霍南霆推开了车门,俯身将她拥入怀里,用体温呵护着她微量的四肢,“嗯,我带你走,我给你家。”
    我给你,你想要的所有。
    只要你开口。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心动到如此地步。
    心脏微痛,那股触及呼吸的痛感牵连到手心,恨不得用尽毕生去拥抱她,才能释缓这刺痛。
    霍南霆把她抱进了车里,盛星阑便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没有睡着,却闭着眼睛。
    很多人说酒后吐真心,盛星阑知道自己那颗封冻的心里藏了一整个凛冬,所以她从不敢醉。
    她怕真心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什么触及陈伤的过往。
    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她拼了命想活成自己想要的骄傲样子,所以她决不允许自己在这条路上露出什么破绽。
    但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她沦落到微醉的地步时,会以如此防备的状态深陷在霍南霆的心里。
    霍南霆修长的手搂着她的腰,试探性地想靠近盛星阑蜷缩在胸口的手,触及她的拳头却发现她紧紧地握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供别人突入。
    她究竟是受过多少伤,才连醉的时候都不敢放纵自己?
    霍南霆抱着她的腰,情不自禁地讲吻落到她的发顶。
    “没事了,以后不会有人抛弃你了。”他低声在她耳边道,像是只让两个人听见的密语,带着绵长的安抚意味。
    霍南霆能感觉到盛星阑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从他的胸口起来,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
    眼睛里沉淀下酒精的三分醉意,还有七分是试探和不相信。
    霍南霆握着她的右手,轻轻地带到自己的唇前,将她紧握成拳的指头一根一根地压到自己的唇上亲吻,最后落到手背。
    “星阑如果戴了戒指,一定很好看。”他低笑道,眼底是一层莹润的柔软。
    盛星阑顿了顿,微微呆愣地低头伸展开自己的五指,似乎是顺着他的意思在观察自己的手是不是真的适合戴什么首饰。
    霍南霆温暖干燥的掌心就在这个时候贴附上来,指尖扣入她的指缝。
    盛星阑吓得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地扣住了指尖。
    “是我,是我。”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饱含深情,“我是你的,除了你不要我,没有其他东西能分开我们。”
    盛星阑的自我防备,就像是一道穿肉而过的铁链,重重地刺穿霍南霆的心脏,动辄是血淋淋的痛。
    霍南霆吻着她的耳际,在心痛之余意外地发现自己也拥有了这样一份陌生了二十四年的感情。
    他心里也会装入一个人,也会在世间万事与她的衡量之间不由自主地向她倾斜。
    痛感和暖烘烘的饱胀感交织在心口,让他的声音都带了三分温温然的柔意,“你是我的。”
    盛星阑低着头,视线不知道落到窗外的哪里,似听进去了,又似没有。
    霍南霆看着她略微呆萌的表情低笑,却又总不好跟一个小醉猫计较。
    刚想换个姿势抱他,却惊觉盛星阑在他的手松动的时候用了力道,一下地扣住了他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被她紧握,不是在夜深时候求而不得的退让隐忍,也不是白日里对他虚虚实实的逃避躲藏。
    交往大半年,终于是破开了那层薄薄的窗纸,通过交扣的十指心意相通。
    哪怕一觉之后的明天,她酒醒了之后依然会带上自己虚假的面具。
    但至少在这一刻,霍南霆的心率有一瞬的不齐。
    到别墅的时候,两个小崽子已经睡着了。
    霍南霆抱着怀里猫一般乖巧的女人走到卧室,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
    盛星阑便自己坐了起来,双脚踩到松软的地毯上,低头去解开高跟鞋的扣。
    霍南霆去浴室给她放温水,再出门的时候恰好在门口撞见了她。
    女人的长发微乱,因为沾了雨水还有一小缕贴在脸测。
    灯光明亮下来的时候霍南霆才发现她的脸颊到鼻尖都有一层浅浅的桃红,像是初绽的桃色落到了她雪白的脸上,带了三分娇俏可爱。
    他知道她酒还没醒,却也知道她喜欢干净。
    “不要泡太久,我去给你煮一杯醒酒茶,你去暖暖身子就好。”
    他微微弯腰跟她平视,语调同七仔八宝说话时无异,就像在教导一个小朋友。
    盛星阑点点头,发顶那一缕飘然而起的落发也跟着晃动了两下,实在可爱。
    霍南霆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包子,很是喜欢她。
    盛星阑走到浴室里自己开始脱衣服,霍南霆在一楼的厨房里帮她煮了一小杯醒酒茶。
    霍南霆端着温热的醒酒茶上来的时候去儿童房看了一眼,七仔跟八宝睡得安稳,没有响动是不会醒的。
    他悄声关上门,这才端着杯子走到房间。
    浴室里安静无声,他看着时间,将近十分钟了。
    担心盛星阑又像上次一样睡着,他放下了茶杯推开了浴室的门。
    只见她坐在鱼缸里,肩膀上还有没冲洗掉的泡泡,一头长发凌乱地绑成丸子头,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睡眠那只随着水流浮浮沉沉的沐浴小鸭子。
    霍南霆这才心安下来,走到浴缸旁边,抬手轻轻地抚了半边涟漪,“不是让你不要泡太久吗?”
    盛星阑的目光还落在沐浴小鸭鸭身上,没有因他的声音而分神片刻。
    霍南霆有点吃味,就那种心底有怨又不想对她发泄的那种情愫,所以他抬手拿起了那只黄色的小鸭子。
    “啊……”盛星阑低低地发出了声音,目光追随着他的手。
    霍南霆放好了鸭子,这才回到浴缸边缘,“我刚刚跟你说什么来着?”
    盛星阑却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好半天才用手捧起水面一碰泡泡朝他吹了过去。
    霍南霆眯着眼睛,任由泡泡被她吹落到自己的眼角。
    刚想教训她这幼稚的行为,就见到盛星阑身后用湿暖的指尖揩去了那点泡沫。
    “小哥哥……你长得好帅哦。”她躲在水里怯生生地道。
    他顿了一下,脸颊上似乎还有那点余温未散。
    “那你喜欢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淡声追问道,轻得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慌乱些什么。
    不过是简单的问个喜不喜欢的问题,此前也求证过不少次了……
    可偏偏,他就是心跳有些快。
    浴缸里的女人想了想,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一字一句既慢又认真,“喜欢。”
    “我喜欢你。”
    霍南霆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些许,到最后还是不争气地别开了视线。
    眼底藏了一缕隐怒,似在诉说这个喝醉的女人太过狡猾。
    明明知道……他有多经受不住她的撩拨。
    “那我要亲你了。”霍南霆单膝跪在浴缸前,颇为认真地道。
    他怕盛星阑现在是喝醉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是一般的喜欢,什么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浴缸里的女孩犹豫了一下,随后浅浅地往浴缸边缘靠了过来,仰头的时候露出了雪白的脖子跟锁骨。
    随后她轻轻敛着眼眸,虚虚地闭上了眼睛。
    声音是被沐浴香波跟温水浸染的酥软,“你亲吧。”
    霍南霆松怔了一下,随后右手抬起,顺着她沾湿贴合在脸颊的落发抚了过去,轻轻地捧住了她的脸,半是温柔半是虔诚地落下吻。
    对,虔诚。
    一个与他二十四年生活分别的词语,此刻却被面前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带连出来。
    吻别,霍南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耳根有烧烫感。
    就好像是……他趁盛星阑喝醉占了她便宜一样。
    意识到再下去就洗不完这个澡了,他抽身站了起来,“好了,洗完快点出来,喝醒酒茶然后睡觉。”
    浴缸里的女孩没有回答,他又不想自己回头的时候失了心神,犹豫再三,他低头,却发现女孩半张脸都躲在浴缸里,剩一双清明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而她的耳根,红得似乎滴血。
    两个明明什么关系都落到实处的人,居然能因为一个浅浅的吻而青涩得像是十六七岁刚刚谈恋爱的小年轻。
    霍南霆凝着她片刻,率先是笑了出来。
    “好了,我在外面等你,快点出来。”
    盛星阑垂下眼睫点点头,“好。”
    霍南霆走出浴室,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比寻常快了些许。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一种名为心动的异常。
    就像是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转,那股微烫的感觉遍布全身,让人的灵魂都微微为之发颤。
    还没从刚刚那个青涩又浅薄的吻里回味出来些什么,桌面的电话先响起来了。
    霍南霆低头,却发现是奕谦打过来的。
    “二爷,景池又买热搜了。”
    霍南霆的脸色沉下三分,蹙着眉,“什么热搜?”
    “就是把之前说盛小姐蹭热度的那个营销号又拉出来了,然后……那天晚上盛小姐回公寓的时候被她的脑残粉跟踪,她在这里下了点文章。”
    盛星阑那天的事情被她楼下的小妹妹录了个将近三十秒的视频。
    那家人为了蹭她的名气,添油加醋地把视频公布了,说是自己见义勇为,在变.态手里救下了当红明星。
    那天盛星阑带着口罩帽子,视频又模糊,南易认清楚是她。
    可有好事者却发现了站在盛星阑隔壁的叶茹。
    说她一头黄毛浓妆艳抹,身子又瘦骨嶙峋,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正经工作的女人。
    随后,舆论一传十,渐渐就演变成盛星阑再出道前不干不净,疑似坐台女的传闻。
    霍南霆瞳孔中的温度骤降,指尖落在桌面上轻轻地点着,“适可而止地压着那些舆论,让景池继续作。”
    “可是,盛小姐她……”
    “实力说话,《罪》上映在即,不能因为景池的一点手段就坏了星阑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