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语音电话，八宝却鼓起了好大勇气才打给自己的爸爸。
    霍南霆眼底映着屏幕的光，三分柔和，“怎么了，宝贝儿？”
    八宝低头，瓷娃娃般雪白嫩滑的小脸上净是不高兴，“七仔。”
    她似诉怨，委屈地嘟囔，“带着，姐姐。”
    她说得很慢，似乎很是费劲才说完一句话，“陌生的，姐姐。”
    八宝有一点语言障碍，每次最多能说四个字。
    可偏偏小女孩儿内向怕生，每个医生给她看病都被她拒之门外。
    这是由心理原因导致的，她不肯打开心扉的话，治疗只会适得其反。
    智力是正常的，只不过她不愿意直视自己说话的缺点，在自暴自弃的同时更不愿意开口讲话，所以才会在四岁的年纪最多讲四个字。
    “八宝。”霍南霆坐了起来，抬手将指尖放在屏幕上。
    八宝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自己爸爸的意思，也学着他把手放到屏幕上，尽管不知道放的位置是不是同一处。
    但，爸爸指尖的温度似乎透过屏幕传过来了。
    跨越高山和大海。
    八宝瞬间觉得很委屈，眼眶都红了起来。
    七仔是个叛徒，明明答应了她会跟他站在一起的，明明说好了无论怎么样也会陪着她的……
    “爸爸……”
    小女孩隔着屏幕，声音颤抖得能让人心口揪疼。
    “嗯，我在。”
    霍南霆极尽温柔，“宝贝答应过爸爸什么？”
    八宝顿了一下，随后咬着一点点下唇擦了擦眼睛，“不哭。”
    她答应了爸爸不随便哭的。
    看小宝贝的情绪稳定了下来，霍南霆缓缓开腔，“七仔身边的姐姐是爸爸的女朋友，八宝知道什么叫女朋友吗？”
    八宝点头，软绵绵地回答：“爱情。”
    有了爱情才会有男朋友和女朋友。
    “嗯，宝贝真聪明。星阑姐姐是爸爸的女朋友，她很喜欢小七，也会很喜欢八宝的。”
    可八宝却只是用力地摇头，眼睛又红了下来，“不喜欢。”
    她不喜欢。
    “我要，轻姐姐。”
    霍南霆敛了一下眼睫，“宝贝，爸爸重要还是轻姐姐重要？”
    八宝毫不犹豫：“爸爸。”
    “那哥哥重要还是轻姐姐重要？”
    八宝犹豫了一瞬：“哥哥。”
    “那哥哥跟爸爸都喜欢星阑姐姐，八宝要怎么办呢？”
    “哭。”
    “伤心。”
    “闹脾气。”
    八宝的极速三连。
    饶是霍南霆都被她逗笑了。
    “宝贝，答应爸爸，先看看星阑姐姐再回答好吗？爸爸是不是教过你，看人不可以只看表面？”
    八宝乖巧地点点头，可是又很不死心：“轻姐姐，很好。”
    “她再好，也只能是照顾你的姐姐，她迟早有一天要嫁人，要有自己的宝宝，八宝要让轻姐姐为了照顾你，而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吗？”
    八宝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审视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思来想去，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回国。”想不通，她就干脆不想了，只咬住两个字：“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