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时候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陈云卷被老妈从床上拖起来。洗漱完了之后,感觉眼睛还没有睁开。
“让你昨天晚上不睡觉,今天起不来了吧。”陈云舒一边在剥蛋壳一边在幸灾乐祸。
陈云卷看他把鸡蛋剥好,一把抢了过来,直接塞到嘴里咬了一口,无视着哥哥要杀人的眼神,“只有我一个人在守夜。”
陈云舒懒得理她,看着她手上的鸡蛋就来气。
从大年初一到初五,陈云卷都在奔波当中,今天在这里吃饭明天在另一家里吃饭。然后还能拿到陈云舒拿不到的压岁钱,一不小心小金库就充实了很多。
陈云舒从上班之后,就已经拿不到压岁钱了。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小钱,只有陈云卷这个财迷喜欢的不行。
陈云卷还找陈云舒要红包,被陈云舒无情地拒绝了,之后又被他嘲笑一下。
他高兴没多久就要去上班了,因为上班的时间太早,自然不能送陈云卷去学校。陈云卷一直要到元宵节过了才去上学,她也不好说提前回去,担心被自己老爸看穿。
第一次在快要开学的时候,陈云卷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实在有点可疑。
收拾好行李,她从楼下下来,坐在沙发上的陈爸爸看了她好几眼。
陈云卷往沙发边缘挪了挪,有点心虚地剥香蕉皮。
“你是不是和那个小子又在一起了?”陈爸爸的声音很低沉,一听就很有威严的样子。
陈爸爸把陈云舒从小揍到大,把陈云舒从变坏的边缘给揪回来,变成一把笔直的尺子。对于陈云舒的教育,陈爸爸和陈妈妈一个当好人一个当坏人,对他要求的很严格。
本来陈家只有一个陈云舒一个孩子,夫妻俩没准备生第二个,否则按照云卷云舒这个词,叫陈云卷的应该是哥哥。
陈云卷就是放养长大的,陈爸爸觉得陈云卷从小就很听话,乖乖地长大,唯一叛逆的事情可能就是和陈云舒打架。所以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做错事情顶多训斥一下。
上了大学之后,对于陈云卷谈恋爱了,陈爸爸是很不开心的,养了十八年的金白菜被猪给拱了。陈爸爸看关景明这个年轻人,只是觉得他不够成熟有点心高气傲,加上他不怒而威,说话语气可能就没有那么和蔼。
关景明一直记在心里。
后来陈云卷和他分手,陈爸爸还自我检讨一下自己,后来得出一个结论,都是别的臭小子的问题。
陈云卷啃着香蕉,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臭小子”说的是谁,连忙摇头,十分肯定地说,“绝对没有。”
“那你着急去学校干什么?”
“这不是快初会考试了吗?我要复习啊。”陈云卷行李箱里面还放着初会的书,寒假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她觉得自己可能通过无望了。不过拿来当借口还是很不错的。
陈爸爸欣慰地看着陈云卷,觉得女儿比儿子省心多了。
太吓人了,陈云卷捏着香蕉皮,跑到厨房里面拍拍胸口喘气。老爸的眼睛简直就是火眼金睛,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我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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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爸爸把陈云卷送到火车站,看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去才开车回去。在路上他又感觉有点不对劲,以前陈云卷一点也不想挤火车的,都是央求陈云舒和自己开车送她,怎么这次这么积极?
火车上的人很多,很大一部分都是回学校的学生,当初买票的时候,也不知道林尽染怎么买到两张靠在一起的车票。
行李箱很大,陈云卷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感觉已经快要虚脱了。林尽染示意她坐在自己里面的位子上,然后走出来帮她把行李箱扔在上面。
为什么陈云卷不乐意坐火车呢?就是因为每次坐火车行李都要让别人帮忙才能放上去拿上来,陈云卷这个小身板根本举不上去。
隔了大半个月没见,林尽染觉得陈云卷有点长胖了。果然没多久,陈云卷对着镜子涂口红的时候,捏捏自己脸上的肉,问到:“我是不是长胖了?”
林尽染摇头,顿了一下,又摇摇头,“我觉得没有。”
陈云卷对着镜子看看,觉得脸好像圆了一点,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错觉啊,林尽染刚刚回答了一个送命的问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不问我口红颜色好不好看?好歹这样回答起来没有什么负罪感。
胖了就胖了吧,林尽染自我安慰,胖了更可爱一点。
涂好口红,陈云卷收起了小镜子,又把保温杯拿了出来。保温杯里面装着陈妈妈给她泡的玫瑰洛神菊花茶,临走的时候还塞了两大包在陈云卷的行李箱里面。
她倒了一杯给林尽染,“快喝快喝,可好喝了。”
林尽染接过来,看到杯子里面红色的不明液体,在陈云卷殷切的目光下喝了一口。酸里面还有一点点玫瑰的味道,他鼻子皱了皱,“这也太酸了。”
“洛神花肯定有点酸。”
林尽染怀疑她不想喝才塞给自己的,“这有什么功效?”
“养颜。”
林尽染默默地放下杯子。
陈云卷突然想到什么,“是不是快到你生日了?”
林尽染点头,这个话题跳跃度有点太大了。
“据说三月出生的人长得都好看。”
“谁说的?”林尽染问。
“我自己瞎编的,哈哈哈,”陈云卷把杯子又递给他,“养颜呢,赶紧喝。”
林尽染闭上眼睛,一口给闷了。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
刚刚咽下去的林尽染觉得自己一嘴都是花香,好像没那么难喝了。听到陈云卷的问题,笑而不语。
“说话啊。”陈云卷戳他的腰。
林尽染怕痒,连忙躲开,“别闹啊。”
“原来你怕痒啊,”陈云卷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我妈妈说怕痒的人怕老婆。”
“……”林尽染沉默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陈云卷又缠着他问他想要什么,林尽染打死不开口,摆明了让陈云卷自己去琢磨。
磨蹭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陈云卷报复性地给他又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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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快到的时候,林尽染喝多了花茶,自然要去上厕所。从厕所里面出来,意外地撞上了一个人,赫然就是上次跟了他们一路的苏珍。她和陈云卷住在一个城市,坐一趟车很正常。
“……你好。”苏珍有点僵硬地说。
林尽染点头,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你好。”
刚想转身离开,火车突然抖动一下,苏珍一下子没站稳,就要往前倒去。而林尽染刚好和她面对面站着,自然顺手扶了一下。
火车上面暖气开的很足,苏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林尽染握住了她的小臂,看她站稳之后,立马松开了手。
就这短短的接触,她感受到小臂处的温度,她另一只手捂住被他握住的地方,一张脸上已经有了红晕。苏珍看着林尽染转身,快要离开的样子,连忙喊住了他。
“陈云卷根本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她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有郎月然对她说的话,有她自己偷拍的照片,最后说出来的只有这一句话。
话没有说完,就在林尽染似笑非笑的眼神里面没了下文。
“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尽染走进了几步,低着头看她,说了有史以来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我会不会看人轮不到你操心,我自己有眼睛。至于学姐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为我操心?”
“我只是……不想她骗你……”
林尽染垂着眼睛看她,眼睫毛在眼睛周围留下一圈小小的阴影,本来是岁月静好的场景,不过他眼里的嘲讽和厌恶破坏了这种意境。
“骗我?我乐意被骗,你管得着吗?”
平日里瞧着老实话少的林尽染,平白地多了一点痞气。
苏珍的脸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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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卷推开寝室的大门,对里面大喊一声,“hello,everybody.”
祝琰和唐疏雨托着腮看着傻子,然后异口同声地说:“花卷,你长胖了。”
“真的吗?”陈云卷对着镜子摸索着自己的脸,在火车上的幻觉已经消失,现在再看自己,果然长胖了。
等收拾的差不多,陈云卷想她们征求意见,“林尽染要过生日,我应该送什么礼物。”
唐疏雨:“送他喜欢的?”
祝琰:“挺对。”
废话,陈云卷想翻白眼,谁送生日礼物送别人不喜欢的东西?
“具体一点?”
祝琰和唐疏雨交流了一下眼神,思考了一会,集体摇头表示不知道。
“能不能给力点,说好做彼此坚强的后盾呢!”陈云卷转向唐疏雨,“你难道忘了上次是谁为你出谋划策选礼物?”
唐疏雨咳嗽一声,开始认真地思考,然后说了一大堆被陈云卷否定了的想法。
三个人讨论了很久也没有个结果,只能结束了这场会谈。
没一会,林尽染打电话给陈云卷。陈云卷的手机铃声是专门录的,正是林尽染弹吉他唱歌的声音,突然她灵机一动,知道应该送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