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出现在门口，冲着宋小青躬身施礼：“姑娘，有何吩咐？”
    牛婶子有点傻眼，原本以为宋小青不过是个跟着男人私奔的年轻乡下村姑，却不料竟然还有人对她这样尊敬。
    这年月，私奔可不是什么好名词儿，她原本还指望着抓住这个小辫子，多讹一点钱来着。
    宋小青站了不短的时间，觉得身下热流滚滚，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抬手一指牛婶子，“这个人嘴巴不干净，给她点苦头吃。”
    婉心知道宋小青虽然脾气算不上好，可也轻易不会为难人，既然叫她过来了那就是说明牛婶子的嘴巴又脏又臭。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格格的关节响声，吓得那母子四个不寒而栗。
    牛婶子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也没说差，她就是个犯贱的……”
    “啪！”
    婉心出手如电，已经在牛婶子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冷冷逼视着她：“你才是贱人！”
    牛婶子没想到眼前这个汉子竟然有这样的手劲，半边脸都木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不由主转了一个圈，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婉心一把就把脸上作伪装的络腮胡子扯掉了，很快恢复了本来面貌，嘴里骂了一句，才说道：“本来我们不想惹事，可是谁让你这个泼妇这样嘴巴不干净！你知道我们姑娘是什么人，就敢这样胡说八道？
    “我们姑娘原本还想饶了你来着吧？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既然你这张嘴不想要了，那我便成全你！”
    她一步步朝着牛婶子走过去，牛婶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她双手撑地往后退缩，一个劲儿的摇头，想要说什么，嘴巴一张却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妞子吓得腿脚都软了，哀哀叫道：“娘！”
    大牛二牛扑过去挡在母亲身前，一个哀求地看着婉心，一个扭头看向宋小青：“姑娘，我们错了！我娘就是这么个有口无心的人，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宋小青实在是站不住了，扶着椅子坐下来，神色不为所动，“你们的意思，我若是不原谅她，那便是我没有气量？”
    大牛畏畏缩缩看了婉心一眼，他是个身强体壮的大小伙子，可是面对着婉心却总有一种不敢动一动手指的畏惧感。
    婉心冷嗤一声，抬脚在地上碾了碾，牛家地上铺着的是青砖，她一脚下去，一块青砖就碎成了指甲盖大小的碎块。
    大牛吓得冷汗都下来了，结结巴巴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小青冷笑道：“方才你们的亲娘各种污蔑侮辱我的时候也不见你们出来拦一下，现在我要教训她了，你们立刻窜了出来，是不是只要是你们的亲人不管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都值得原谅，而和你们没有亲戚关系的人，哪怕被你们家人逼死了，也是活该？”
    双标简直不要太明显！
    大牛嘴唇颤动，不敢与她对视。
    宋小青漠然道：“巧了，我也是这种宁肯让别人吃亏，也绝不自己吃亏的人！所以，今天给她的惩罚，她必须得受着！”
    婉心迈步上前，抬起脚来，轻而易举就把大牛二牛给踢开了。然后弯腰一只手铁钳一般掐住了牛婶子的脖子。
    牛婶子原本想要发出一声惊叫，可是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咯咯咯咯”老母鸡下蛋一样的声音。然而，婉心却又并没有收紧手，因此她除了一闪而逝的刺痛感，并没有窒息的感觉。
    婉心松开手她就颓然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大牛二牛跪爬着过去，抖着嗓子小声问道：“娘，你咋样？”
    牛婶子张张嘴，口中“啊啊”着，却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两兄弟满脸的惶惑，抬眼看向婉心。
    婉心嗤笑道：“怎么，你们以为我说废了她这一张嘴，只是随便说说？这也给你们长长记性，知道祸从口出！”
    妞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腿脚软得根本就迈不动步，下面一热又一凉，浓重的尿骚味传来，被方才婉心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失禁了。
    “你们以为这就算完了？”宋小青弹了弹手指，“我偏生是那种得理不让人的！没错，我是乡下出身，可我这出身也不代表着我能忍。”
    婉心恭声问道：“姑娘还要做什么？”
    宋小青抬手一指牛婶子，厌恶地道：“她捡了我不要的东西，你拿出来都烧掉！”若是善良人家，说不定她还会送他们点好东西，可是这样的人，便是给他们一根布丝，都觉得恶心！
    婉心进了那边的屋子果真看到了洗得干干净净的几条月事带，她的脸色也变了，从来都不知道竟然会有人捡别人丢弃的月事带当宝贝的！
    这个年月人们都把经血当做是肮脏的东西，是最晦气不过的。
    婉心把几条月事带都丢在了牛婶子脸上，厌恶地道：“你怎么不拿这个东西来擦脸？这布料只怕你一辈子都没见过！”
    虽然月事带是洗干净的，但是牛婶子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能够闻到血腥气，想到那么晦气的东西被丢在了自己脸上，这一辈子只怕都要倒霉了，激怒攻心，便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她已经忘了，她原本打算着把这些月事带拆了做一件贴身的小衣来着。
    婉心把那几条月事带捡起来，丢进了火盆里，屋子里登时冒出来一股青烟。眼看宋小青掩了掩鼻子，婉心踢着大牛，让他把火盆子搬到外头去。
    宋小青又道：“婉心，你去跟她婆婆说一声，给她一两银子买些白面。就说咱们这两天每吃一顿饭都给算一顿饭的饭钱。表现得咱们人傻钱多就对了。”
    二牛眼睛里有些惶恐，“你……你们要干啥？”
    婉心冷笑一声，“你娘那样侮辱谩骂我们家姑娘的时候，想过要给我们家姑娘留活路没？我们这样做，还算是轻的！你该庆幸，我家公子不在这边，否则若是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们家姑娘，嘿嘿，你们家只怕就要鸡犬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