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拥有现代灵魂的宋小青,其实对那层膜没有过分固执的念头。但是对于骆景云对她的尊重还是很感动的。
两人又缠缠绵绵亲吻了一阵,都听见外面有隐隐的鸡鸣声了,骆景云才起身离开,“你不用送我,早些睡吧,我一有空了就过来看你。”
宋小青并没有听话,而是送他到了院中,看着他逾墙而过,才转身回去歇着了。
之后的日子便很简单了,宋小青购买了大量的粮种,经过自己的专门处理之后,让人运回家乡,为了做足表面功夫,还在京城附近买了一些地做试验田。
然后便是礼部的事情。
张志堂为了表示对宋小青的重视,几乎每隔三天都会请宋小青过去一趟,跟她讨论太后寿宴的细节。
一开始讨论的都是和花卉雕塑有关的,有一次张志堂无意中说顺了嘴,提到了一些别的事情,宋小青大感兴趣,信马由缰评论了一番。
张志堂竟然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干脆把整个寿宴流程都拿了过来,让宋小青帮着参谋。
宋小青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大条了,连忙补救:“大老爷,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姑,我所说的也只是一点我个人的不成熟的意见,您听听就罢了,怎么还当真了?”
张志堂笑得十分谦和,“宋姑娘若是这样就太谦虚了!老夫年纪在这里摆着,家中的小孙女比你还大一些,所以就倚老卖老,不避嫌疑常常请你过来。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只有善于取长补短,才能有长足的进步。你瞧,我在礼部也已经有些年头了,操办的寿宴、满月宴也不在少数,但是全都中规中矩,能够出彩的几乎就没有。
“我们礼部,说白了都是给做面子的,若是做好了我们才能有政绩。如今我们礼部已经好些年没有得到过陛下的嘉许了。
“这不是最近又出了蒋培这档子事儿?可以说我们礼部在陛下面前已经糟糕透了,若是不能在太后寿宴上挽回一二,你看吧,我们罚俸都是轻的,说不定差不离的官员都得撤换一番。
“我这个糟老头子就罢了,”他说着托了托自己的长胡须,“毕竟我年纪不小了,就算是现在致仕也没什么,可是礼部这么多人大大小小的官员可怎么办?
“谁不是寒窗苦读十年才换来了做官的机会?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若许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若是一朝被打回原形……唉,实在是可怜啊!”
宋小青并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所以虽然张志堂说了难么多,她也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其实心里还是不以为意的。
张志堂说干了嘴巴,见宋小青油盐不进,不由得暗骂一声小狐狸,笑着说道:“宋姑娘最近是不是在琢磨着培育优良的粮食品种啊?”
宋小青点点头,“是啊,只是不得其门而入。”
张志堂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户部那边倒是有不少的前人笔记,有一些似乎就涉及到了这方面……”
宋小青发愁的叹气,“可是大老爷知道,我不过是个寻常的小村姑,那里有本事去和户部要这些书借阅?”
张志堂笑得像个老狐狸,“若是宋姑娘肯帮忙,这借书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宋小青犹豫了一下,“张大人会不会……将来若是一旦发生什么纰漏,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小村姑身上?”
张志堂都想骂娘了,但还是和颜悦色说道:“宋姑娘你这可就不对了啊!你怎么就不说你是吕老爷子夫妇的干孙女?单凭这一点,就不能说你是无依无靠!再说了,你的出身我们都知道,也不必总是挂在嘴边上。
“就算是村姑又如何?你这一身的本事可不是假的,就算是宫里的有多年培育花卉经验的花匠能比得过你?
“再说你在研究粮食新品种,费时费力,还未必能够成功。这番心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
“我们都知道土地有肥瘠之分,便是相同的粮食品种,种在不同等级的土地上,粮食产量也是不同的。
“有些时候有些贫瘠土地,便是再怎么精心伺候,也难有个好收成。但若是有优良的粮食品种了,产量虽然比不过肥沃土地的出产,起码总归比自己之前要强太多了吧?
“咱们大夏虽地大物博,但粮食产量整体上并不算高,礼部直接和国库挂钩,所以我是最清楚的,咱们国库不算是特别充盈。这也是为什么陛下总是强调劝课农桑。
“若是宋姑娘当真能够研究出来高产量的粮食品种,可是功在社稷啊!”
若是换个一般人,早就被张志堂这一番云山雾罩的话说得云里雾里,晕陶陶、飘飘然了,但宋小青能是一般人么?
她非常淡定地笑着,“大人,也不是我拿乔,实在是此事干系重大。您也不必给我戴高帽子,我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自己还不知道么?
“不如这样,咱们打个商量,您帮我借好书。太后娘娘寿宴这么大的事情,千头万绪,也不是三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把寿宴流程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能否给您写个策略出来,您看如何?”
张志堂又想骂“小狐狸”了,他人老成精,又怎会不知宋小青的潜台词?
宋小青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若是真的给我拿来了实用的书,我便认认真真给你写策略,保证你出彩,但若是你借来的书对我没多大用,对不住,我只能敷衍你了!
偏生还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憋气不憋气,窝火不窝火?
张志堂也是没办法了,这几年他也不是没有锐意求新,但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告终了。
直到宋小青横空出世。
宋小青的经历简直都可以写一部传奇了。
一个小小的村姑能够有种花的本事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竟然能够斗败宫廷御用花匠,甚至还能培育出新品种。
同时,也能施展妙手,挽救那些濒死的花卉。
更奇的是还能不动声色讨得吕老爷子夫妇的欢心成为他们的干孙女、两次觐见太后娘娘、巧手做出花卉雕塑惊艳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