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所有的摆设都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不见了的只有那一盆姚黄。
宋小青仔细检查了屋子里所有的物件,包括门窗,都没有发现有被挪动或者撬开过的痕迹。
难道真的有人能够隔空移物?
她自然是不信的。
也没顾上吃早饭,直接就去了裴县令家里。
罗氏刚刚梳洗过正在吃早饭,听闻宋小青来了,还有些纳闷,她知道宋小青是很懂规矩的,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登门,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
裴县令早就去衙门了,大公子在读书,房中没有男丁,所以罗氏直接让人将她领进了房里。
宋小青颇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鲁莽了,忙往外退,“是我冒失了,太太先用饭,我在外头等一会儿。”
罗氏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不妨事,我上了几岁年纪,注意保养,早饭吃的少,已经要结束了,你进来坐着等一阵便可。”
因为罗氏语气真诚,大丫鬟素兰又过来拉她,宋小青便在一旁的绣墩上斜着身子坐下了。
罗氏果真很快就吃完了,漱了口,喝了半杯茶,看着丫鬟们把桌子收拾了,这才让宋小青跟自己去宴息室。
率先在罗汉床上坐下,罗氏就问道:“你这样急匆匆赶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小青很不好意思,“本来这事儿应该是去衙门里跟大老爷鸣冤,可我左思右想,还是过来求太太帮忙。”
罗氏一怔,“出什么事了?”
宋小青便把姚黄不翼而飞的事情说了,又道:“太太是去过我那里的,也知道,我那花房和我住的屋子只隔着一间堂屋,之所以没去衙门鸣冤,就是因为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到底对我名声不好……”
罗氏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你做得很对,不张扬是对的。你跟我细说说,可有什么线索?”别说宋小青背后有人,单是因为这姑娘本人,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宋小青摇头,一筹莫展,“任何痕迹都没有。您知道,我很看重那株姚黄,每天都会去仔细照顾,房间里的边边角角也都是我亲自收拾的,自然有任何变化都不会瞒过我的眼睛。”
罗氏也觉得莫名其妙,“如此说来,大有蹊跷……你放心,这事儿既然你跟我说了,我就没有不管的道理,我这就叫人去衙门里走一趟,让老爷给悄悄派个有经验的捕快换了便装,过去瞧一瞧。相信很快就会破案的。”
宋小青连连道谢。
两人说着话,一旁伺候着的冯妈妈几次欲言又止,宋小青很快就注意到了,忙问:“冯妈妈可是听说了什么?”
罗氏也看了过去。
冯妈妈忙道:“我倒是在外头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
“你这老货!”罗氏嗔道,“你既然知道点什么,就赶紧说出来,青丫头也不是外人。”
冯妈妈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奴婢这几天在外头听见有人说宋姑娘沽名钓誉……”
宋小青蹙了蹙眉,气乐了,“可是好笑!我沽什么名钓什么誉?”
“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冯妈妈解释道,“难听着呢。说宋姑娘本没什么真本事,之所以能够把花养的这么好,全都是别人的功劳……”
宋小青心中有些恼火,她能有今日,固然是有植物异能的加持,但是跟她自身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别人高床暖枕呼呼大睡的时候她还在挑灯夜读,研究怎么能把花草和庄稼种得更好,怎么样才能培育出来新品种。
就算是嫁接,也不是盲目的,而是钻研总结了书本专业著述之后才慎重下手的。
竟然有人轻飘飘几句话就想抹杀她的努力?凭什么?!
“冯妈妈,”宋小青诚挚说道,“我这些日子在钻研别的事情,在铺子上花的精力比较少,也没怎么出来过,所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
“我今日起来发现我的花丢了,连我大嫂的面都没见,就急匆匆赶了来,所以最近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若是妈妈知道什么详情,还请不要瞒着我,我感激不尽!”
罗氏也跟着说道:“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冯妈妈又道:“太太,不是奴婢藏着掖着,实在是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见有人说宋姑娘是凭借着宫里一位老师傅的手札才能有今日的,可是宋姑娘又不肯承认,偏生要说都是自己钻研出来的什么的。
“外头说这话的人还不少,只不过咱和宋姑娘关系好,宋姑娘有多努力,又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可以说咱们是亲眼看着的,所以奴婢也没往心里去……”
宋小青深吸一口气,“太太,不管怎么说都得感谢冯妈妈,若不是冯妈妈提醒,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些事呢。这寻找丢失的姚黄的事情拜托太太了,至于外头的流言蜚语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自己去查!我就不……”
告辞的话还没说出来,有小丫鬟进来回禀:“太太,陶然馆有人来寻宋姑娘,说是有急事。”
宋小青就更加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跟罗氏告辞,急匆匆出去,便看到来送信的是个女伙计,一脸的焦急之色,一见她就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往外拽:“东家,出大事了!咱们铺子被人砸了!”
罗氏不放心让素兰跟了出来,素兰也就听见了一耳朵,忙过来追问出了什么事。
这种事也瞒不住,所以宋小青就如实说了,素兰皱眉道:“怎么还有这种事?宋姑娘,你先回去,我进去跟我们太太说一声,我们太太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宋小青殷殷道谢,带着女伙计赶回了陶然馆。
陶然馆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看着热闹。
宋小青觉得脑仁儿有点疼,但是出了事最要紧的不是怎么发愁,而是如何解决问题,因此冷着脸带着伙计从人群里挤了进去,没进女部,直接去了男部。
刘掌柜正指挥着人打扫大堂,他在混乱中受了伤,头上包着的白布条上还洇着血,伙计们也都或多或少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