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坐到秦雪鸥的对面，说：“雪人，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你没发现你这段时间瘦了很多吗？而且整个人精神都不好了。如果谈恋爱没给你好的状态，就说明这个人是错的。我们快刀斩乱麻给它个痛快，然后笑着开始新生活好吗？”
    肖玲的几句话，让沉郁了几天却哭不出来的秦雪鸥终于哭了出来。
    “嗯，我叫你出来喝酒就是想告诉你，他回来我会跟他提分手。可是铃铛，我不甘心，你知道吗？明明我都这么爱他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的心已经在我这里安定下来了。他嘴里说的是我对他很重要，我一直记得他说的那些话，给我的那些承诺，还有之前我们在一起开心的日子。可是我就是感觉很害怕，害怕他终有一天会离开。你说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雪人，你没发觉你都语无伦次了吗？你真的不能这样了，王启和包工头接二连三的这种情感打击，你会崩溃的你知道吗？”肖玲抱着她，声音越来越大，泪水夺眶而出。
    肖玲拍着秦雪鸥的背，秦雪鸥在肖玲的怀中颤抖。过了一会，肖玲轻轻把秦雪鸥推开，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雪人，你必须要面对现实。现实就是，你感觉不到他的心已经在你这里安定就说明他真的没有安定。不要心存侥幸，更不要觉得是你自己努力不够。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得到回报，尤其是爱情。”
    秦雪鸥泣不成声，然后又猛然拿起酒灌了自己一大口。肖玲忙着去抢还是晚了一步，抽泣中的秦雪鸥一口猛酒把自己呛得几乎窒息。
    肖玲环顾四周，感觉周围已经有了一些质询的眼神。她压低声音哭着说：“雪人，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也不要心存侥幸了好吗？我求求你，别再往明知道没有出路的死胡同里钻。这样你会死的！”
    肖玲的开解和鼓励让秦雪鸥觉得心头没有那么郁闷了。她回到家，关着灯在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平复情绪，静静地等待刘锡浪来找她，再跟他说清楚的那一天。
    秦雪鸥的状态引起了肖玲的重视，她觉得秦雪鸥这一次比上一次伤得好像更重一些，她想搬到秦雪鸥家去住，时时刻刻陪着秦雪鸥，又怕自己说话太直，对秦雪鸥造成二次伤害。情急之下，她拨通了李华的电话。
    “李医生，您好。我是肖玲，很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李华爽朗的声音：“怎么会不记得，美女老师，麻辣教师，还有什么外号来着？”
    “哈哈，您见笑了，其实今天找您是为了我的好朋友秦雪鸥的事。您还记得她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华的心又揪了起来。无数个白天无法静心工作，无数个夜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就是在担心这个女人，想念这个女人吗？
    情绪的突然波动，让李华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说什么？雪鸥怎么了？”
    肖玲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样的李华有些奇怪，她甩了甩头，没空去思考李华为什么显得不正常的在意，说：“她离婚后又谈了一个恋爱，可是那个男人好像对她并不专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时不时的给她一点希望，然后又消失不见。哎呀，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明白。我只知道，我昨天见到的秦雪鸥比我之前看到的已经瘦了一大圈，脸色很不好，情绪波动很大而且语无伦次。我感觉她在崩溃边缘了。”
    雪鸥，你这是，赌输了吗？
    李华用空着的左手捂住胸口，压抑住胸腔剧烈的起伏，压抑住纠缠牵扯心痛。电话，不知不觉从他的右手间滑落。
    “喂？喂？李医生？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的肖玲一头雾水地挂了电话。
    缓了很久，李华才从几乎要晕厥的心痛和心塞中清醒过来。他捡起地上的手机，调出那个电话，他真想劈头盖脸地骂这个蠢女人一顿，又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身份来骂她，能不能骂醒她。想了很久，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雪鸥，我是李华。你还好吗？”
    “嗯，我还好。”秦雪鸥回答平静，但是不经意的吸鼻子声还是暴露了她情绪的崩溃。深谙心理学的李华，怎么会听不出来。
    李华皱了皱眉，还是想骂她，还是忍了：“你在哭吗？你在家吗？我过来找你好不好？”
    “不要，李华！”秦雪鸥慌忙打断李华的问题，尽量让自己平静，“我现在只想安静下来。好好睡一觉。我答应你如果不行我去医院找你好吗？”
    李华心里又是一阵揪痛。他不情愿地答了声“好！”挂了电话，却忍不住狠狠把手机摔在了面前的沙发上。
    秦雪鸥愣愣地看着黑了的电脑屏幕，李华陪着她和小溪逛游乐场、逛街夹娃娃的一幕幕又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对不起，李华。我没脸再见你。谢谢你！
    泣不成声……
    第二天，刘锡浪回到了江城。他一身清爽地来到了秦雪鸥家。秦雪鸥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口中说的：“我昨晚挤上了一辆火车，坐了一夜赶回来的。”
    在刘锡浪到来之前，秦雪鸥已经给自己化好了淡妆，掩饰了镜子里那个满眼憔悴，一脸病容的女人。
    他们在秦雪鸥家附近的一间重庆火锅店坐下，秦雪鸥点好菜就开口了：“我想了很多，终于想好了。”
    刘锡浪抬眼，眼里有惊喜：“你想好了什么？打算辞职吗？辞职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秦雪鸥呆住了，她想起刘锡浪很多次都提出让她辞职，跟着他出去跑业务的建议。
    她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我是想好了，从你这辞职。”
    “啊？你怎么想好了这个！”刘锡浪眼里从惊喜变成了惊慌。
    服务员上菜，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秦雪鸥被刘锡浪带着节奏，似乎离分手的话题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