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晗站起身。他的白衬衣并没有整整齐齐塞在裤子里面,而是颇为不羁地散在外面,看的向达狠狠地皱眉。
许知晗注意到他在看哪里,低头瞟了自己的腰一眼,颇不在意顺了顺衬衣边上的褶皱。而后笑的一脸灿烂,“向叔,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言尽于此,您应该很明白现在的局势。”
向达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脸上仔细看的话尚有些未脱去的稚气,换身衣服站在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生。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看上去还是个孩子的人,几分钟之前竟循循善诱说着一番怎样伙同自己老子的创业伙伴一起搞死老子的话呢。
这个孩子太可怕了,他其实很想问一句,你手里有什么要命的东西值得我倒戈。
但他没有。
他其实可以猜到,许知晗敢拿现在公司的名誉和股权做文章,那势必几年以前的事情是瞒不了多久的,或者说,他已经调查了个底儿掉呢?
他向达不敢深想,更不敢单刀直入地问。那他将会失去很多谈判的有利条件。他这段日子已经有了即将作为许谦的弃子被扔掉的预感。不得不说,许知晗开出的条件是很诱人的。他似乎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长辈就是长辈,得教这个毛头小子知道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许知晗看着他眼里风波瞬息万变,心里却在冷笑。
利益是永远不变的主题,对这群商人而言,因此就算马上被自己的伙伴一脚蹬开,这个人也不见有多少意外和伤怀。
常年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习性都和家养的不同。
来他面前卖长辈的面子,想什么呢?
许谦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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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整个公司的财务系统大换血,业务部门也一样的加班加点。
谦达好久没加入过这种整体高强度加班的模式了。
孟荛倒很习惯了,财务部门总是三五不时加班,适应起来毫无压力。
忙起来的好处就是不会胡思乱想——广大网友诚不期我。
但白桑这个人好像一贯沉醉于自我感动,那天晚上的话他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总之软件交接过程中还是三五不时见他这个老总跑过来,倒不多见和她搭话。
但每次孟荛回神的时候总能发现他在不远的地方注视她,
——像背后灵一样的。
她晃晃脑袋,到茶水间草草掰了一块陈普洱茶饼到杯子里——不知道萧缀打哪顺过来的,说是自己不爱喝,孟荛就接了这个盘。
她受不了咖啡,那玩意儿喝一杯上午不见得有多精神,但晚上能让人整宿睡不着。所以后来就不敢再喝。
就像有些人也就只适合尝尝味儿罢了,喝一整杯是要耗人生命的。
倒是不常见许知晗过来,也就偶尔微信上还是不是贫两句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她也不好去问白桑这人是不是天天按时上班。
后来反应一下,他上不上班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两个人的关系倒像是找不准具体形容词了。
那天许知晗说了那样的话,按道理就算是开启了暧昧对象的属性,也该有些详细的表示才对,但就是紧紧寥寥几句聊天记录。
孟荛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些婊了。
明明知道不可能和这个小男孩有什么实质性关系,却还一天天盼着人家和自己联系。
图的什么呢?好像是时候应该找个人谈两天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