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她也不想做一个失去理智的杀人狂魔,洗一洗,大约也能洗去自己昨夜失控的杀意疯狂。
“哦。”仡濮妠鸢的声音低落下去,旋即却又高兴了起来,“那小王爷,您和王爷一块儿洗么?”
师玟清解着衣带的手一顿,十分无奈地正欲开口,而渊重华兴味地将手搭在师玟清的唇上,开口道:“大公主,您说的是,是个好建议。”
外头的侍女就看着自家公主一脸的潮红,低声尖叫了一声,仿佛过年一般激动地要昏过去了,原地蹦蹦跳跳了好多下,才强自冷静下来:“那好吧,本公主不打扰您二位啦。您先快乐着,本公主一会儿再来,嘻嘻!”
仡濮妠鸢命侍女将自己带来的一些特产小零食交给了被二人赶出内室的几个侍女,开开心心地走了。
“重华你......”
“怎么,不可么?”
师玟清脸上一红,却还嘴硬道:“为何不可!又不是头一回了!”说着她便着一身单薄的单衣,从内室的小门进到殿中唯一的沐浴池子旁,她还在喊:“你自己说要来的,又磨磨蹭蹭的,怎么,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么?”
渊重华晓得师玟清这是害羞了,只是自己媳妇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假和尚真国师这会子可是很自觉的很,走着便解了衣裳,进了师玟清的浴池。
不过他想是这么想,也还规规矩矩的,只是帮师玟清用香胰子擦了长发,细细地洗着,一面闲话道:“昨儿在他们那地方,查到什么可用线索了么?”
师玟清叹了口气,说道:“也没查到什么可用的。不过有一点,至少算是过了昨日我才知道了。”
“哦?是什么事儿?”
师玟清便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也知道,祺娘被我留在大云那边儿了,没带过了来,我从小有一味药是从小便要吃的,那药丸子都在她哪儿存着,是从前我娘亲还在的时候为我做的,做了整整一地窖,说是治我身上胎里带来的体寒的,每月都要吃一回。”
渊重华晓得这药丸子,以前在暗处对师玟清虎视眈眈的时候,也明里暗里也查探过了这药丸子,知道是师玟清月月都要吃的,也就没放在心上。不过师玟清这时候提起来,显然是有她自个儿的用意。
“我自然是不会怀疑我娘亲的,我的医术皆是从我娘亲那学来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每月来小日子的时候,从前都是疼的死去活来的,娘亲吩咐祺姐姐的就是,在我来事儿的时候喂我吃这药。吃了这药之后虽说还是疼的厉害,到底好过许多了,我也不曾觉得这药有甚么不妥的。”师玟清掬了一捧水,闭着眼将水从自己头顶浇了下来,虽说睁开眼,看着渊重华微微地笑。
民间有一句粗俗的话,叫水灵灵的美人才最勾人,师玟清玉容带露,无端透出一股子诱惑来,渊重华压下自己心底涌动的躁动,温柔地将师玟清发上的泡沫冲去。
“之后呢?可是药有什么不妥?”
“这倒不是。只是我前些日子闲着无事,你也瞧见我鼓捣些药丸子,那些药丸子就是我从祺娘那儿拿来的。自从吃了繁溪仙子送来的那株草,我这胎里带来的寒毒也解了,来事儿的时候也不常吃药了。也就是有的时候祺娘偷偷地掺在一些药膳里要我吃,有时我吃了,有时我实在不想吃药,便不吃。”
“只是此事毕竟诡谲,我心里存疑,也不好直接问祺娘,就自个儿想要看看这药丸子究竟是有什么药性,让忠心耿耿的祺娘也要送我吃这个。”师玟清说到这里,话微微地一顿,碧瞳之中透出疑惑来,“我将这药丸子的药性拆解了十成十,知道里头是赤参做的,最能暖体,不过其中有两味我分辨不出的草药,并非中原所产,我心中疑惑,不知是甚么东西,便怀疑是从海外十三岛来的。”
渊重华现在对那海外十三岛同样是十分好奇了,这些日子提到的许许多多不曾见过的药材、蛊毒皆是海外十三岛上仅有的,大陆上都无,包括师玟清与渊重华这身上奇怪的味儿,那海外十三岛究竟是个甚么地方?
“我便想起来宁泽前辈母亲留下来的那本医书,借来翻阅了一二,果然从其中看出了许多有趣的东西。我也拓印下来了,就在大云咱俩的府邸里。这两味草药一曰阻离,一曰隔绝,名字十分简单粗暴,作用亦是简单粗暴——宁泽前辈母亲留下来的医书中说,这两味草药的药性就和它的名字一般,就是用来隔绝阻断人身上的气味的,譬如你身上的竹叶酒香,我身上的松木气味儿,都能阻绝其中绝大部分有关性别分辨的因素,让旁人分不清究竟是男是女。”
师玟清说到遮脸,脸上浮现起淡淡的怀念:“娘亲的良苦用心我明白,这‘旁人’,应当就是海外十三岛的人。最近我特意一直不曾吃这药,昨儿晚上咱俩一同去端了那群渣滓的老巢,果然那些人远远地便能闻到我的味道,晓得我是小娘子。”
渊重华颔了颔首,师玟清说的是实话,他这些日子也发觉了,师玟清身上的松木香味儿愈发浓厚,偏偏这股味道就和当时国师瓷瓶之中装着的气味儿一样,有时候青天白日平白无故地就撩拨地他上火,要不是他心中实在珍爱师玟清,自制力又强,恐怕一个不注意,譬如现在二人亲密无间地在池子中肌肤相亲的情况,就要擦枪走火这般那般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岳母大人为何如此做呢?说起来唐突,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岳母大人执意要将你扮做小郎君,甚至不惜为此与你父亲生了这样大的嫌隙,我心中是十分不明白。南定公府又不是缺继承人,刚刚立府,上头老玄帝还建在,庇佑着南定公府,必不会因为没有世子就削爵的。何况你父亲母亲也还年轻,何愁生不出小郎君?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中缘故。”渊重华接道。此事在他心中也藏了许久,他也确实是不明白这一点,略微思索了一番,又说道:“就如我一直不明白,我生母偏偏又反其道而行,要生一个小娘子?这其中究竟是为何故,我也想不明白。”
二人皆是十分疑惑,此事说起来一点儿逻辑也没有,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