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凶手犯案的时间越来越短，郑淑德还没来得及去问问廖文哲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廖文哲就死了。
    “他的死太蹊跷了，我心里还有很多疑惑想要他告诉我。”郑淑德说道。
    初云舟往后一靠，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是在怀疑廖文哲不是被凶手杀的，他是自杀的？”
    郑淑德忽然又激动起来：“我问过他的室友，门是他室友锁的，如果廖文哲就藏在宿舍里，他室友不知道里面还有人，出去就锁上了，那这个密室是成立的！”
    韩潜抬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你这个猜测，我初顾问肯定早就想到了。”
    初云舟不再纵着她：“就你有嘴是吧？”
    韩潜立马闭上嘴，还用手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郑淑德并没有被韩潜影响到，她继续说：“而且我问过他室友了，廖文哲的宿舍钥匙丢了好几天了，以往他都是和室友一起回宿舍，只是从停课以后，他就经常窝在宿舍里，很少出去，也用不着钥匙。”
    初云舟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为什么要自杀？”
    郑淑德垂下眼帘，咬紧了唇。
    初云舟倾身过去：“或者换一种说法，他为什么要把自杀伪装成他杀，还要嫁祸给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郑淑德呜咽一声，再抬头时，眼泪又出来了从眼睛里滑落下来：“我不知道。”
    初云舟：“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既然我们找到你，你就应该猜到我此行的目的。你是不是怀疑他是畏罪自杀？”
    韩潜吓的差点嘴瓢：“初顾问，你在说什么呢？！”
    被害人变凶手，简直不要太刺激啊。
    “你瞒了二十年，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你不想要一个赎罪的机会吗？”初云舟轻声说，到后面她又加重语气，“是还是不是？！”
    “是！”郑淑德终于承认，她泪流满面，“从黄雯死后，我就在怀疑，他的失忆症来的莫名奇妙，在黄雯死之前，我们从未听他说他有什么病，太反常了，如果你是我，你也会怀疑的！”
    初云舟：“那当年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郑淑德再次临近崩溃边缘：“他是我们的朋友，他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去杀黄雯啊。他平日里看见血都会晕，怎么可能会杀人……”
    初云舟的瞳孔骤然放大：“你说廖文哲晕血？”
    郑淑德点点头：“军训的时候，学校组织大家去献血，他看见前面那个人拔针，流出很多血，还没到他，他就晕过去了。当时我们大家还笑了好久。”
    韩潜忘记了初云舟的话，一张小嘴又开始叭叭叭：“廖文哲晕血，晕血还怎么杀人啊，初顾问，你想多了吧。如果他要真是凶手，除非他基因突变，不晕血了，或者是他杀人的时候其实是蒙着眼睛的。”
    越说越不着调。
    韩潜就那么随便一说，也没指望初顾问当真，哪知她初顾问淡淡地来了一句“也许是呢”。
    也许是什么？这话说的指不清道不明的，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基因突变还是蒙着眼睛杀人。不过哪一个听上去都很扯啊。
    这是查案查魔怔了不是。
    “除了失忆症，你还因为什么怀疑他？”初云舟没有纠结太久，她重新又问了一个问题。
    郑淑德摇摇头：“没有了。”
    初云舟也没有再逼问下去，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郑淑德：“郑女士，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也请你保重身体。我曾经在这家咨询所里工作过，你可以去找那里的方医生，和他多聊聊，他是我的学生。”
    郑淑德捏紧了名片：“初小姐……”
    初云舟：“你若是不想找他，等案子结束之后，你也可以来找我。”
    郑淑德没想到初云舟还是一个心理医生，她此刻拿着名片有些慌乱。心理医生她不是没去看过，但她害怕把守了二十年的秘密说出来，便从来都不和那些心理医生说实话。今天和初云舟聊了以后，心里好像真的好多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了，她把压在心口二十年的大石头移了一下，总算能好好呼吸。
    “郑女士？”初云舟唤她。
    郑淑德回过神来：“好，我回去找你的。”
    初云舟起身：“那我就在淮城等候你的大驾，今天晚了，我们也不便再多打扰。”
    韩潜屁股都坐痛了，她跟着起来：“多谢郑女士的配合。”
    把人送至门口，郑淑德的嘴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出声。
    初云舟知她心里在想什么：“郑女士，有些怀疑太不可能，但有时候再不可能，也要相信。福尔摩斯不是说过吗，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多不可思议。”
    韩潜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郑淑德先前到底怎么了，见她俩还在唠，心里着急的很，拉着初云舟就和郑女士挥手说拜拜了。
    初云舟被她拉着走，心里有些奇怪，又看了看时间，快七点了。
    “走这么急，是不是饿了？”初云舟问道，“作为你和我出外勤的奖励，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韩潜转过身，两眼发光：“真的吗？那我们去吃烧烤吧！”
    “烧烤不行。”
    韩潜并不灰心：“那我们去吃火锅！”
    “鸳鸯锅。”
    韩潜挽着初云舟的胳膊：“鸳鸯锅就鸳鸯锅嘛，吃火锅去喽！”
    初云舟偏头捂脸：“你给我小声点！”
    韩潜吃的是辣锅，本来还想喝点小酒的，可是初顾问不让，说是怕误了正事，不喝酒就不喝吧，初顾问又不陪她喝，她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喝芒果汁照样很快乐。
    “初顾问，你快吃啊，这个毛肚都要凉了。”韩潜从锅里又捞出一勺毛肚准备放到初云舟碗里。
    初云舟在调整视频视角，没空理她。
    “你吃饭了吗？”
    从手机里传出张队的声音。
    韩潜今天很高兴，一听见张队的声音立马欢快地喊道：“张队，我们在吃火锅呢！”
    初云舟夹起碗里的一块甜玉米，准确无误地塞进韩潜的嘴里，并用眼神告诉她好好吃饭不要说话。
    “我们在吃火锅，你呢？你吃的什么呀？”初云舟笑意浅浅地问他。
    “你不在，我就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张玿晗给她看了看自己正在吃的面。
    初云舟：“面好吃吗？”
    “老字号了，等你回来我带你来吃。”
    “好啊。”
    ……
    可怜我们的韩潜警官，吃火锅的时候还要被喂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