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歌曲的音乐喷泉,唯美的美神雕像,在院落咕咕叫的白鸽,看起来有几分萧条,但一点都不影响它的美。
阮安脚步停了许久,才朝不远处的音乐喷泉走去。
她到底还是洗掉了脸上的后装,贴在脸上的假皮也取掉了,倒映在清水中的,是那张几乎跟夜笙笙一模一样的脸。
夜笙歌看着她,怔了许久。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实在是太不礼貌,她无奈的笑了笑,“我很久没见到笙笙了。”
阮安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淡漠,她抬腿朝前走去。
大门被用力推开。
里面的情况跟外面差别很大,家具杂乱,墙上的壁画也挂得歪歪扭扭,精美的装饰物上都蒙了一层灰。
黑色的窗帘挡住了窗外透进来的光,隐隐约约可见一个人影在玻璃窗旁边晃动。
那应该是靳羽。
夜笙歌朝那边靠近,却被阮安拦了下来。
“你跟我进来是想要杀他吗?”
“我并没有这种想法。”
阮安不相信她的话,淡淡说道,“你最好别有任何想要他死的念头,否则,死的人一定是你。”
夜笙歌怔住,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却见阮安也不想解释,已经朝那人走去。
她手一挥,将窗帘拉开。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缓缓抬起头来,瞧见是她,愣了许久。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跑了吗?还敢回来?”
他应该是把她当成了夜笙笙。
这多可笑。
阮安逆着光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十分消瘦,眼窝深陷,眼下一片浓重的黑色,状态比她记忆中他身体状态最糟糕的时候看起来还差劲。
心上一阵钝痛。
突然明白过来,她不敢见他,不是因为她恨他,而是害怕一点看见她的脸,那些辛辛苦苦堆积起来的恨意就会烟消云散,她又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父母。
她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酒味,凝着眉,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你还喝酒,你难道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能碰酒。”
靳羽又喝了一口酒,眯着眼冷笑。
“你既然跑了,又为什么要回来。你说会陪我,永远陪着我,但你还是怕了,你更喜欢他……我也奈何不了你,只能随你去。可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回来?”
带着他回来,一起嘲讽他?
靳羽察觉到身后有人,但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转身这个动作已经变得无比艰难。
阮安不想跟他废话,她从小到大就奈何不了他,说不过他,又舍不得碰他,她几步就迈了过来,把轮椅上的男人直接抱了起来。
他瘦了很多,但身高依旧在,体重还是不轻,有些踉跄,但勉强能行动。
夜笙歌看着那画面格外诡异,又格外和谐。
靳羽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薄唇轻启,‘你’了半天,却是昏睡了过去。
阮安本来打算抱着他上楼,看见从门口透进来的阳光却觉得格外眷念,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经很久没有享受阳光了。
她带着靳羽出来,上了夜笙歌的车。
夜笙歌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司锦息的消息,夜笙笙找到了,她正印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抬眸对上阮安一双期待和祈求的眼。
“夜医生,你会治好他吧?”
又是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