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了鹿洋的病房外。
    刚在门口站定，里面的鹿洋就正好抬头望过来，在他身边照顾的鹿薇也抬头看了过来，愣了一会儿，像是害怕夜笙笙再离开似的，迅速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跑来。
    开了门，把两人迎进屋内。
    一开始的情绪激动，在瞧见夜笙笙的瞬间，变成了愧疚，下巴贴着胸口，咬着下唇一个劲儿掉眼泪。
    夜笙笙视线从她身上跳过，落在了床上的小孩儿身上。
    虽然还能虚弱，动弹不得，但能说能笑，眼神也恢复了活力。
    “谢谢。”
    夜笙笙站在他床边，伸手点了点他的鼻梁，“谢什么，我又不是做慈善，欠我的你都是要换给我的。”
    “那我……明年带你去看桃花，绝对不会迷路。”床上的小孩儿笑容满面，得意洋洋，充满活力。
    夜笙笙双手环胸，很肯定点了点头：“好，这一拳我就记账上了，等你站起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嘻嘻……”
    鹿洋呲着牙笑。
    从出生开始，他陷在病魔这个深渊里，如今终于有人把他拽了出来，让他有机会去看看这个世界，别说醒着爱笑，就算是做梦也能笑醒。
    夜笙笙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就跟司锦息一起退了出来。
    “我在玩会儿，你去吧。”
    司锦息微微抿唇，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才缓慢地点了下头。
    他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进了电梯。
    夜笙笙一直看着，表情从微笑到冷漠，最后扯出一个不懈的冷笑，去了护士站。
    照例先拿了一系列鹿洋的病例资料，随后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病人叫宋思雅？”
    “好像有，在楼下外科。”
    “谢了。”
    夜笙笙把手上的东西还回去，转身去了楼梯。
    她刚到二楼，就瞧见了陈姨在阳台上晾衣服，几天没见而已，她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穿着打扮也没那么将就了，绾着的长发垂落下来，霜白的银丝在灯光下泛着光，将她布满皱纹的脸衬托得更显沧桑。
    她把视线收了回来，在走廊上慢慢地寻找宋思雅的病房。
    很容易就找到了，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住的虽然不是高档病房，但也不差，里面两张病床，她躺在靠窗的那一张上面，曲腿坐着，看着电脑屏幕。
    瞧见夜笙笙推门进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淡然的视线投过来。
    “想做什么？”
    夜笙笙踹开了一张椅子，做上去之后，翘着腿摆出一个霸道的姿势，冷眼看着床上一脸病容的女人，淡淡开腔：“你跟我姐好像没什么交集。”
    “的确没有交集。”宋思雅淡淡地应着，唇边浮起一丝笑容。
    那浅浅的笑容印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惹人怜爱，但嘴里的话，却是阴狠毒辣。
    “夜小姐，被好朋友怀疑的感觉如何。”
    夜笙笙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夸张地笑了起来。
    “谁告诉你我有朋友了？”
    宋思雅表情一僵，又很快恢复，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门口，笑道：“是吗，连朋友都算不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