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息把人从墙上捞进自己怀里,“你就不能试着放下吗?”
“我放得下吗!你放开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根本不懂……”
“我不懂?”男人挑高声音反问,“难道全世界就只有你失去过亲密的人?”
夜笙笙抿了抿唇,视线落在他脸上。
她能亲眼看见男人嚣张的气焰在那一瞬间沉了下去,换上了一抹哀恸,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想,他肯定经历过。
尴尬的咬了咬唇,“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锦息把人放开,双手插进兜里,视线落在她身上,敛去一切之后,是温柔的。
“一个人的生命终结,她就没有了未来,所以你是想要将她所有的过去也抹去?
“你不承认她取得的成功,所以就连她花在你身上的心血、教给你的东西、带给你的快乐,你都要全部抹去?
“人死不能复生,死亡是事实,而你却选择逃避这个事实,用把曾经的记忆变成刺的方式来折磨自己,多幼稚,多可笑。”
夜笙笙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应。
只有人安慰她,没有人按着她的脑袋强迫她去看那血淋淋的事实,于是久而久之她选择了主动逃避。
也就那么短短的几秒,司锦息就走了。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凶完人就走,有这个道理吗?
她蹲在地上,狼狈地咬着自己的衣袖。
小不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蹲在她面前小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都没掉眼泪啊。”
夜笙笙抿着唇,视线有点散,花了点力气才聚上,看着面前的小孩儿。
“你怎么下来了?”
小不点理了理身上的病号服,双手抱着膝盖:“我想让你带我出去玩儿。”
“这……”
微凉的小手贴上她的唇,小孩儿笑了笑:“老大,我不想让我姐姐回想起我时,只有一堆贵得要死的苦药丸,我想拍点照片,想留下一些更值得更纪念的东西。”
夜笙笙皱着眉,她习惯性看到最现实的结局,可从小孩嘴里听见,却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小不点扬了扬嘴角,笑容虚弱,却格外美好,之前那些灰暗散去了。
“没关系,不用安慰我,你也知道安慰其实没什么用,鼓励更是可笑。”
“其实……我死过一次,其实爸妈的离世不是意外,他们是想带着我一起死的,病情恶化、迟迟等不来的希望、巨额债务,将他们彻底击垮,这个家因为我而毁,他们不想我再毁了姐姐的人生,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决定,可是……”那笑容又轻又无奈,“最后只有我活下来了。”
夜笙笙把小孩儿揽进怀中,瘦得像幅骷髅架子,抱起来凉凉的,哪儿哪儿都硌人,她轻拍他的后背:“好,我带你出去玩,想去哪里都可以。”
她牵着小孩儿回了病房,让孩子在病房里收拾些东西,她去跟主治医生交流。
主治医生不太支持她这个建议,而且她也不是病人的监护人,他没办法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