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跟鹿薇叮嘱了一下：“这件事先别让小不点知道。”这种事本来就是对方自愿，要是对方临了变卦，也不能把人摁上手术台把肾掏出来吧——虽然这种事她也不是做不出来。
    可那孩子灰暗的眼神始终挥之不去，他承受不起这样的折腾，脆弱的生命也承载不了更沉重的责任。
    鹿薇眼神呆了片刻，不太理解她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已经告诉他了。”
    夜笙笙只觉得心累，真不知道该给她什么样的表情。
    “好了，你回学校上课吧，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好，好，那你休息吧，我和二黄明天再过来看你。”
    夜笙笙把人送走了，回到卧室里，丢掉了手上的毛巾，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跌在了懒人沙发里。
    头发还是湿的，她也不想弄了，垂在沙发外面，闭眼打瞌睡。
    朦胧间，她感觉到温热的手掌落在她头顶，温热的风落在耳旁，她没睁眼，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司锦息？”
    “嗯。”
    男人的声音很轻，几乎就要被吹风的声音盖过了，却还是准确地落在了她耳里，像是那股暖风吹进了心底，她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司锦息吹干了她的长发，又顺手编了一串小麻花，拿发绳系着。
    麻花辫被他移到她身前，落在胸口。
    夜笙笙没了声音，像是睡着了一般，他弯腰把人抱起来，搁在自己腿上，手指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根麻花辫。
    缓了一会儿，瞧着她落在膝盖上微握成拳的手，他皱了皱眉，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替鹿薇感到高兴。”
    夜笙笙睁开了眼，懒懒地望着他：“你看见了？”
    司锦息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眸底的光冷得像千年寒谭，好像他之前在车内的看见的都是他的幻觉，眉心微蹙，眼神带着疑惑。
    夜笙笙嘴角扯出冷笑，从他身上下来，迈开腿朝阳台走去。
    “我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更不相信我有那样的好运气，不过是鹿薇的话，我希望她有，但也只是希望而已。”她看到的更多是现实。
    现实的社会，现实的人类，现实的你我他。
    她没有能力改变现实，于是只能看清现实，尽量让自己少受伤害，至于其他的事，她是真的有心无力了。
    司锦息看着女人单薄的背影，第一次明白她现在的选择不是任性的结果，而是真的……绝望了。
    对这个仅剩她一人的世界绝望了。
    他站起身来，从后面拥紧她的身体，
    想说的话刚出来半个音就被被夜笙笙堵了回去。
    她拉开他落在她腰间的手，转了半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踮着脚哼了一句歌词，“我都忘了我还没吃饭，好饿啊，陈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呢。”
    她晃晃悠悠下楼，脚步轻快，浑身上下瞧不出任何破绽。
    司锦息无力的摇了摇头，跟上了她的步子。
    陈妈那边也是她回来的时候才开始做饭，本来以为两人今天都不回来，这会儿一顿午餐才开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