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舟就知道他记不住。
    当然了，他也从来没指望司深能记住这些东西。
    “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老师，你还剩下多少时间？”
    司深没算过。
    他不想在这里久待，也不想尽快离开这里，于是抱着很随意的态度，过一天算一天。
    但仔细回头想想，虽然依旧是集体生活，这些日子跟在学校里的那些记忆又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出来。
    大概是年轻人的能量太多，让他也渐渐明白了什么叫做青春。
    不是所谓的‘抽烟喝酒打牌逃课上网斗殴’，而是跟同龄人站在一起，一起苦恼，一起努力，一起奋斗的过程。
    彷徨，忐忑，不安。
    紧张，兴奋，激动。
    这一种融入生活的‘慌张’便是青春。
    他突然觉得自己离开那天或许会有一些不舍。
    想完了他那些同学，随后又想到了沈澜舟。
    沈澜舟又在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他忽然间有些看不懂了。
    司深撑着少年的胸膛坐了起来，他想离开，沈澜舟却不想放开他，两人又打闹了一番，他也在地毯上躺了下来。
    沈澜舟用力地抱着他，把脑袋搁在他肩上。
    “老师，我只是想说，能遇见你很好。”
    哪怕得不到，也不会后悔。
    哪怕最后分道扬镳，这些一起度过的时间，都是他记忆中的珍宝。
    是他人生最灿烂的那一段。
    所谓爱情，便是如此。
    所谓青春，便是如此。
    ——
    拆掉石膏之后，沈澜舟的伤好得很快。
    再加上绵绵不断的秋雨，篮球比赛的时间往后推迟，他好的时候赶上了最后一场年纪内决赛。
    跟三班打，薄渊也在。
    时间安排在中午一点，利用午间的自习时间。
    为了避免身体出状况，司深安排了几个同学提前用了午餐，等到正式比赛的时候，消化得已经差不多了。
    曾九八挂在沈澜舟肩上，假模假样的抹眼泪，“打了这么多年篮球，比赛我也打得不少，从来没有哪个老师这样对待我，呜呜呜……简直太感动了，如果打完之后还能请客吃饭那更感动了！”
    “打赢再说！”
    司深笑着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收回来的时候在空中被沈澜舟握住了。
    他轻轻握了一下，随后又重重丢开，那手落在曾九八脑袋上，略带心疼的语气，“老师别这样，本来就够傻了，再打下去，他的人生就毁了啊。”
    曾九八本来靠在他身上求安慰，听见这句话之后，立刻把他推开了。
    “还有一会儿比赛才开始，我去看看二班的比赛。”
    二班的篮球本来不行的，听说替补都是从乒乓球台上拽过来凑数的，但是这段时间水平突飞猛进，一举杀到了半决赛。
    曾九八过去自然不是为了看他们的比赛，而是为了看司浅。
    二班的女生比较多，还有其他班胆子大跑来凑热闹的，他一眼没找到人。
    正想着，女神是走高冷路线的可能，不会喜欢这种场合。
    结果，他一转身就看见了抱着篮球在篮球架下跑圈的司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