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觉得嘴里的东西索然无味，他烦躁地骂了一声。
    唐川含着汤勺，瞪大了眼。
    “乖乖，我可是第一次听见你骂人。”
    司深皱着眉，连笑容都懒得挂。
    拿起手机给陈老师打了个电话，请了假。
    今天周四，明儿周五，他会敢在明天下午放假之前回来。
    唐川问他，“怎么了，想去哪儿？”
    “程莲的忌日，快到了。”
    听见这个名字，唐川的脸色也不太好。
    “那我也请个假，陪你一起过去吧。”
    “嗯。”
    ——
    司深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各种丑陋的嘴脸，尽管父母一直很努力地把他隔绝在那个真实的世界外面，可他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父母是绝对较真的人。
    一个一直在家里拿着高薪工作的厨房女佣，偷走了夜女士一枚耳环。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次都是被管家发现偷偷地拿了回来，管家心疼她的家庭，没有让她丢了这份工作。
    可那一次，拿的是夜女士很珍惜的一份礼物，当场就被发现了，之前的事也被发现了。
    夜女士自然是将她扫地出门了，这女人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说她家里儿子等着她养，她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但夜女士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事心软？自然是把自己的决定贯彻到了最后。
    司深那时候才五岁，偷偷地去看望过她，却听见她说——
    “明明那么有钱，拿一副耳环怎么了？我一个月累死累活才四千块，她天天吃喝玩乐无数钱财进了包里，这点钱也舍不得给我……”
    总之，各种难听的抱怨。
    而她那儿子，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儿，而是十八岁的成年人，辍学在家，好吃懒做，靠母亲养活。
    司深知道了真实情况，还是掐灭了心里那点同情，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跟司氏对面的商业伙伴一起合谋绑架他！
    那对他来说，是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等顺藤摸瓜调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发现‘真凶’不止曾经在家里做过活的佣人，还有来他家写过作业的朋友，还有夸他聪明的老师，还有每天跟在他身后的小‘女朋友’。
    至此，他彻底看透了什么身边那些人的丑陋虚假嘴脸。
    他也开始学会了掩藏，学会了虚假的笑，学会对每个人好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人都没入他的眼，更别提是感情了。
    小时候那个又黑又矮的沈澜舟，被他躲掉了，可是程莲他没躲开。
    程莲跟那些喜欢他的女生一样，又不太一样。
    会给他写情书，会在教学楼下等他，会在图书馆占座，会在他的社团里出现，会在他可能出现的各种地方出现，原因很简单，为了看他一眼。
    司深自小到大便是活在别人眼里的钻石，他怎么可能懂得这种小心翼翼的暗恋需要多大勇气。
    他只知道，他讨厌，讨厌任何接近他的人，讨厌任何人的感情。
    因为他偏执的认为那都不是真的。
    可是程莲做到了。
    程莲用生命让他知道了，隔着远远看一眼就能够满足的暗恋可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