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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屋
    “找到了。”我说:“你们附近是不是有个大鹏古村?”
    赵老嘚儿愣了,“是有这么个村子,但不在附近,离这里都十多里地了。”
    我们面面相觑,那个大汉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就这个速度和耐力参加国际马拉松都绰绰有余。
    赵老嘚儿让手下人把家看好了,他叫上司机和助理,我们一起开了一辆超大的吉普,连夜赶奔大鹏古村。
    十几里地飞快,二十几分钟就到了,车子直接开到村口。下了车,看着四野茫茫的群山,零星灯火的山村,我马上认出来,就是这里。
    助理和司机一共四个小伙子,从后备箱拿出棒球棒,跟我们进了山村。村子落后封闭,现在才晚上六七点钟,基本家家户户就灭了灯要准备休息了。
    我根据回忆带着大家顺着村路往里走,走着走着,房屋道路就陌生起来,我追踪的过程到这里为止。正在大家茫然的时候,从路口出来一个老汉,背着手拿着马扎子要回家,被赵老嘚儿拦下。
    老头看我们几个人气势汹汹,尤其赵老嘚儿还穿着一身貂,非富即贵,便有点懵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老嘚儿用当地方言和老头对话,两人对话我们是一句都听不懂。赵老嘚儿面色凝重,两个人说了很长时间。
    等把老头放走了,赵老嘚儿点上一根烟,手都在寒风中颤抖。
    “咋了?那老头怎么说的?”皮南山问。
    赵老嘚儿说:“那流浪汉确实是村里的,村民都管他叫王四,光棍一个,是村里的五保户,平时好吃懒做,这也就罢了,这人手还不老实,经常偷东西,搞得所有人都讨厌他。村长就让他上山看林子,也别下来了。前几年他突然养了条大黑狗。这条狗非常凶,见谁都汪汪叫,有一次差点把村里小孩给咬了。这条黑狗咬伤过好几个人,尤其是惹了王四的人,当天晚上都会在睡觉的时候惊醒,看见那狗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自己家门,冲着床直叫,这要半夜被狗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冲这个没人再敢惹他。后来这条狗死了,王四不知从哪听来的邪门歪道,把这条狗一把火烧了,烧出来的骨灰泡着水喝。这件事之后,王四整个人就人不人鬼不鬼,村里经常能听见狗的凄惨叫声,跟狼似的。有一天,有村民还看见王四像狗一样在村里跑来跑去,伸着舌头。大家都说这小子魔怔了,疯了,只要他出来,村里人就家家户户关门,谁也不敢出门。”
    “然后呢?”解铃问。
    “王四后来有一次不知怎么惹了村里的地痞,一群小痞子就把王四围起来打,谁知道王四突然学狗的姿势,动作特别勇猛,把这些人全打跑了。就在那天晚上,那个地痞睡着睡着觉第二天没起来,咋了,死了。脖子被什么东西咬得血肉模糊。警察来了也没抓着嫌疑人,收尸之后草草结案。大家都在传,一定是王四杀的,王四已经变成狗妖。传闻在村里越传越厉害,还有的说王四吃小孩,反正怎么邪乎怎么来。”赵老嘚儿说。
    皮南山瞪大眼睛:“咱们抓王四,也是为民除害啊。”
    赵老嘚儿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对,他妈的为民除害!我老赵一辈子没干过拿得出手的善事,抓王四即是为了我姑娘,也是为了这个村子,今天晚上非把他法办不可!”
    赵老嘚儿打听到王四住的地方在后山的半山腰,那里有专门给护林员修的几间小房子。
    王四在村里的时候,成天躲在小屋里不出来,那地方已经被渲染的跟妖怪洞差不多,村民谁也不敢过去。
    我们一行人当然不怕这个,可到了后山,人生地不熟肯定迷路。赵老嘚儿和刚才那老头说好了,让他带路。时间不长,老头拿着手电筒走过来,招呼我们一起跟着去。
    村里很多人已经知道我们来找王四的麻烦,都从家里出来,在路两边看我们。
    黑森森的天空下起了淅沥沥小雨,空气阴冷无比,我们没有准备手电筒,路越来越黑,特别狼狈。
    赵老嘚儿让助理去村里买一些手电筒回来,其余人在一个屋檐下等着。
    山里黑天下来,真是黑到一塌糊涂,伸手不见五指也差不多了。等了能有半个小时,助理冒着雨回来,全身湿透,提着个大塑料袋,里面都是手电筒。赵老嘚儿随手拿出一个,也就手掌大小,纯迷你的,放出来的光也就比萤火虫大点。他破口大骂,“我说你长没长脑子,拿这玩意怎么进山?”
    助理委屈地说:“老板,我已经最快速度搜遍整个村子了,手电筒紧缺,有钱都买不来。”
    皮南山打圆场:“行啊行啊,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手电筒不顶用,这不有七八个嘛,凑一起就亮了。”
    我们分了手电筒,我拿着自己的那个试了试,确实这小光亮打不打的都一个样,聊胜于无吧。
    一行人顺着山路,跟在老头后面进了山。走了能有四十多分钟,终于在一片树丛里看到有几个小木屋。屋子连在一起,藏在山坡深处。
    走到这里,向导老头说什么也不往前走,摇摇头,用当地土语快速说着什么。赵老嘚儿抹了一把湿乎乎的脸,告诉我们,这老头说了,再往前就是王四住的护林小屋,那里非常危险,他不能过去。
    解铃想了想:“赵老板,你带着你的手下呈扇面把这个地方先包围起来,你们藏在林子里不要露头。我和老皮,还有林聪,我们三人先过去看看,有危险第一时间也是我们三人处理。”
    赵老嘚儿这时候真是显出了一点血性,“光头师傅,我也跟你们去,妈的,这个狗日的王四我必须亲手抓到,要不然心里不落底。”
    解铃有点犹豫,赵老嘚儿打了个响指,助理把手里的棒球棒递给他。赵老嘚儿挥了两下:“师傅,我告诉你,你别看我现在老了,真要搏命起来我一个人能打好几个。”
    “你可拉倒吧,白天时候你被王四劫持,怎么没看你有这个能耐。”皮南山讽刺。
    赵老嘚儿大怒:“那时候我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真他妈窝囊,这一趟我肯定得过去。”
    解铃示意大家放低声音,同意赵老嘚儿跟着。其他人猫着腰在林子里散开,藏在不同角度窥视木屋。
    我们几人小心翼翼出来,由解铃领头走向木屋。
    此时夜幕深沉,树林里寂静无声,小雨还在下着,雨势不大,随风扑在脸上湿乎乎的特别难受,空气中透着阴冷。
    我们来到一处木屋前,解铃做手势谁也不要动,他一纵身来到门前,轻轻推了推。门上着锁。
    他又来到窗户前,又一推,窗户应声而开,里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他贴在窗户一侧,打着手电照进去,里面堆着很多杂物,还能看见床铺,上面乱七八糟卷着被子,但没有人。
    光线在屋里转了一圈。解铃跳到窗台上,纵身跳了进去,把门从里面打开。我们几个人一起进去,屋里不知什么味儿,熏得人脑仁疼,破被破褥子,床底下还有个尿罐子,没盖子,皮南山一脚上去差点踢翻,他手疾眼快赶紧扶住,饶是这样,也有几滴尿液蹦到手上,给他恶心的,差点没把自己这只手也剁了。
    找了一圈没什么发现,赵老嘚儿大怒一脚踢在柜子上,柜子非常简陋,马上破了个洞,里面的东西都流了出来,很多说不上来的破烂,有旧衣服破报纸什么的,在里面露出一张花花绿绿的人脸。
    赵老嘚儿吓得一跳,我们几个人赶忙过来,解铃蹲在地上用手电照着,这是一张女人面具,上面是鬼画符的文字,看着很邪。
    “这是巫傩。”解铃道。
    “那是什么玩意?”赵老嘚儿有点害怕了,嗓音哆嗦。
    解铃手里的手电光,照亮了这张人脸面具,黑暗无比惨邪。“傩是人和神通灵的一种状态。戴上这个面具,可以达到人神合一,奇怪了,王四怎么会了解这些?”
    解铃往外走,他告诉我们,还要搜搜其它屋子。
    大家来到下一间木屋,上面挂着锁。赵老嘚儿一脚上去踹开了木门,里面“嗡”一下飞出了很多黑色的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