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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盟
    被圆通抢白了一顿,我讪讪笑笑,热情被冷水浇熄。想进入慈悲寺的禁地罗汉堂,要躲过层层关卡,然后找到那只封在钵子里的猫精……其难度不比找到刘洋小。
    有点灰心丧气,慢慢打消这个念头,我和圆通告别,转身正要走,圆通在身后忽然道:“虽然罗汉堂进不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方位。”
    我停住脚步,正要回头,圆通道:“不必回头,你记得就好,文殊宝殿西南一百二十步,有一座院子,上写‘罗汉’二字便是。”
    我说道:“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我又进不去。”
    “呵呵,”圆通笑了笑:“林施主,我看你不怎么聪明。”
    我诧异至极,回头去看,圆通已经走了,留下一个背影。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搞不懂了。
    回去的时候,何庆友已经醒了,看到我回来便催促去看看陈美羽。我们一起来到陈美羽住的房间敲敲门,时间不长,陈美羽出来,脸上有些疲惫,不过神色很好。
    何庆友轻轻问,你朋友怎么样了?
    陈美羽看看房间里,欣慰地笑笑,告诉我们已经好了,就是身体有些虚弱,今天就送她回去。
    还没等我们开口,她便道:“你们的事情我肯定会帮忙,等把我朋友送回去,咱们就到水库去。”
    我有些担忧:“美羽,那地方很是凶险,要不要求助于济慈长老?”
    陈美羽想了想,摇摇头:“不好,济慈长老是一寺主持,平时事务很多。如果没有极为特殊而重大的理由,不好惊扰他。不过可以找圆通和尚,这个小和尚别看年轻,也是有修为在身。”
    何庆友拍手:“好,好,我看圆通长老也是个厉害角色,有他在,我们的成功率就更高了。”
    陈美羽让我们先照顾一下她的朋友,她去找圆通和尚商谈此事。
    等她走了,何庆友拉着我进到房间。别说,女孩住过的房间和我们臭老爷们住的就是不一样,屋里不但收拾得干净,还透着一股喷香。
    那女人躺在床上,已经醒了,只是脸色煞白,有点吓人,像是大病初愈。
    我们拖着椅子坐在旁边,问她想要什么。何庆友很是积极主动,倒了一杯水给她,等喝了水她才好点。我们简单地唠了唠,这个女人讲述了自己怎么被猫精上身的经历。
    最近我们江北市年轻人里流传了一种古怪的通灵游戏,据说最早的发明者是根据一个美剧来的。这游戏怎么玩呢,先准备一堆纸卡片,每一张上面都写上一种死法。游戏一般是四到六人开始玩,找到一处不干净的地方,比如说坟地废楼凶宅之类的,几个人团团围坐,一人躺在中间,其他人拉住她的手和脚。有一个主持人,会随机从纸卡片里抽取一张死法,然后对着躺着的人念。如果这个死法正好契合上躺着的人真实的死法,躺着的人就会飘起来。
    这种玩法真是听起来就邪门。
    听到这里我心里琢磨着,现在的人一个个都是闲的,纯粹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没事玩什么不好玩这个,还预测死法。
    这个女人那天就跟几个朋友到荒郊野外玩这个游戏,正轮到她当主持人,一个叫阿然的朋友躺在地上。她随机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卡,上面写着死法。现在这个游戏已经精进到,死法描述得很详细,上面写着,朋友是抑郁跳楼而死。
    女人拿着这卡片就知道不可能,她的这个朋友非常开朗,而且有个很爱自己的男朋友,家庭幸福,万事无忧,怎么可能抑郁呢。
    不过这是规矩,抽到什么就要念什么,她开口正要对着这个卡片念,忽然不知怎么的,一阵灵感上身。这股灵感不知是哪来的,她随口而出,该人死于高空坠物,行走在大厦楼底,从天而降巨大的悲剧,头骨砸断,脑浆迸裂,生生死在男朋友的面前。
    她刚说完,奇迹出现了,躺着的朋友竟然悬浮了起来!
    听到这里,我和何庆友面面相觑,张着大嘴好半天没合拢。我觉得我经历的走阴什么的,够怪够奇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从这个游戏之后,她就觉得不太对劲,身上忽冷忽热,看什么都不得劲,整个人浑浑噩噩,好似感冒以后四肢无力,走路像是踩着棉花糖,可又不发烧,体温哪哪都正常,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所以然。
    过后的两天,她正在家休息,忽然收到一条信息,是那天他们几个朋友一起组的群。群里发了消息,说阿然死了。群里炸了锅,问怎么回事。知情者说,阿然那天和男朋友去市里购物,正走在某座大厦的下边,突然高空落下一块水泥,正砸在阿然的脑袋上,当时就没气了,崩了男朋友一身血和脑浆子,其状惨不忍睹。
    她看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群里都在说,那天玩的通灵游戏,不就预测了这个死法吗?太邪了吧。
    后来她晕了过去,再以后怎么回事不太清楚了。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何庆友道:“姑娘,你知道咋回事吗,你被附体了。”
    那女人艰难地问,被什么附体了?
    “猫精。”何庆友开始卖弄,“昨晚我和小林,亲眼见证了本寺高僧作法,为你驱邪,你被一只猫精附体了,所以才有了预测未来的能力。”
    正说着,陈美羽和圆通从外面进来。陈美羽打断何庆友:“何先生不必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
    何庆友愕然,看看现场的气氛,他尴尬地咳咳两声。
    陈美羽安慰了朋友几句。朋友忽然嘤嘤在哭,陈美羽皱眉:“哭啥嘛,已经为你驱魔了,你没事了。”
    “我回去以后成怪物了,”她在哭:“朋友怎么看我啊,说我是巫婆,他们现在都远离我了。说我能预测人的死期,说谁谁死。”
    陈美羽呵斥:“你看看你加的那是什么破群,灯盟,就是一群闲极无聊的人凑在一起无事生非,这件事就是个教训,以后长点心吧。”
    一听这话,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上次认识了李大民的表哥李扬和铜锁,他俩就是灯盟的成员,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
    这灯盟看样在年轻人里影响还挺大。
    我好奇地问:“灯盟是个什么样的群,咱们市有多少人了?”
    “灯盟可大了呢,”那女人说:“光是正规成员群就有七八个,全是好几百人的大群……”
    “行啦!”陈美羽非常不高兴:“值得夸耀吗?我告诉你,我就管你这一次,你要是以后再和那些人混一起,出什么事我都不管了!”
    女人委委屈屈撅着小嘴不说话了。
    陈美羽扶着朋友下床,我们一行人走出了寺庙。陈美羽开着车先送朋友回家,她让我们三个男的,何庆友,我和圆通,先去水库,她马上就到了。
    陈美羽年龄不大,可说话的派头颇有大姐大的意思,把何庆友这么大的老板指挥得团团转,何庆友还乐不颠的,觉得沾了多大的便宜。
    我们三人坐着车先去水库,这一路可就远了。在车里,我们几个男人反而没什么话说。
    圆通坐在后面,捻着佛珠念念有词,我在副驾驶,看着前面的山路,脑子里天马行空意识漫游。何庆友车子开得极快,已经跑出了市区,省道上看不见几辆车。
    “老何,你错了。”我忽然说。
    “嗯?”何庆友一边开车一边撇了我一眼。
    我说了半截不说了,直愣愣看着车窗外。
    “你说啥呢,我什么错了?”何庆友问。
    我从后视镜看看后座的圆通,圆通闭着眼念着经,像是根本不知道我们说什么。
    “你求助的这两个人,圆通和陈美羽都是大神,不过未必能取得你想要的结果。”我说。
    何庆友诧异地张着大嘴,上上下下看我,有点生气:“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笑笑没说话。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总觉得何庆友和他儿子的故事不简单,里面或许还有玄机和隐情,一旦水落石出,陈美羽和圆通这两个不是省油的灯,会闹出什么结果真就不好说。
    何庆友爱弄就让他弄吧,反正跟我没多大关系,这一趟出来我混了一身的高档名牌衣服,也算值回票价,下面就看圆通和陈美羽的手段。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水库。一直闭目的圆通突然把眼睛睁开,他四下扫了一圈,抽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