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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
    李大民现在这种状态,我不敢再把他拉下水,想委托他来帮助我和王月的事就没有说,没法张口。我们休息之后,李大民的状态慢慢好起来,脸色有了红润,我想把他送回家。李大民忽然道,林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欲言又止的。
    他的观察力还是这么敏锐,我犹豫着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你现在这个状态……
    他说没事,催促着我说。
    我叹口气,把王月出中阴之境,见到我妈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告诉他,我和王月打算再进入一次中阴之境,外面需要有人来保护和联络。
    李大民恍然大悟:“这样啊,我可以啊。”他见我还有些担忧,便说:“没事,我只是在外围帮你们盯着,又不是我进去,你不用担心我。”
    “既然这样,我就和王月联系了。”我说。李大民说赶紧联系。
    我给王月打了电话,把情况告诉她,王月也说让李大民来吧,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
    我和李大民晚上到了王月的家里,我们互相见了面,李大民笑:“王月,平时在单位看到你,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诡异的身份。”
    王月笑笑,没有多说,简单寒暄了几句,忽然她盯着李大民说:“你还阳之后,感觉还好吗?”
    李大民道:“刚开始有点迷糊,头脑不清醒,这一天之后感觉好多了,谢谢。”
    王月犹豫一下,说:“李大民,你身上还有一股阴气没有驱散。”
    我赶紧道:“那你帮着大民清理清理。”
    王月摇摇头:“这股阴气不是很强,我也看不懂,可能是魂魄回来还没有稳固的原因,再观察几天看看。”
    李大民爽快的摆摆手:“用不着,我觉得没事。”
    我把李大民做过的那个长梦说了一遍,王月听得非常仔细。她告诉我们,李大民的情况比较特殊,那三天里他的魂魄离体,他所做的这个梦,就是魂魄神游体外所获得的信息。
    李大民眨眨眼:“你的意思是,我的魂魄出了身体上了别人的身?”
    王月眼神很迷茫:“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事都无法解释。现在关于梦境有不少说法,还有说人在睡觉或是冥想的时候,脑电波会和宇宙射线什么的波段应和,继而能接收到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信息。”
    我听得啼笑皆非:“王月,你不是阴差吗,跳大神的巫师。你怎么还信平行世界呢?”
    王月有些不高兴,气嘟嘟看着我:“平行世界、另一个空间、阴间阳世……这些只不过都是一个事物的不同名字而已。科学怎么了,巫术又怎么了,都是对大自然的一种解释。”
    李大民连叫精彩,鼓了几下掌:“看看人家王月,这思维多包容。回到我那个梦,你的意思是,这三天我魂魄出窍,进了另一个平行空间?”
    “我不知道。”王月说:“如果能解释你的梦,那我就不是阴差了,而是去龙虎山当掌门了。”
    我没说话,琢磨着,王月和钟叔其实有个最大的特点,他们都无法对自己所擅长的法术进行系统的科学解释,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们会利用超自然的法术,但让他们具体细说其中原理,都是稀里糊涂的。
    我们三人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和王月来到卧室,准备入中阴之境。
    要进中阴之境目前有两种已知的办法,要么你法力高超,上天有路,入地有门,阴间阳世说去就去,说回就回,这是第一种。第二个办法就是死亡,在死亡状态下脱离肉身束缚,可以进入中阴之境,接受孟婆的考验。这种考验说白了也是一种审判。
    按常理来说,是一天一关,一共中阴七天,闯过七道关。闯过去据说能获得很大的福利,要么转世轮回进入官宦富豪之家当富二代,要么进入地府当个逍遥鬼仙享清福,最不济的还能还阳回到原来的躯壳。
    我第一次进入这个空间,对里面的情况是一无所知,哪怕这次有王月在,也是心跳不安。
    这次用不到镜子,王月让我把手镯戴好,紧紧扣在手腕。李大民在旁边静静看着,王月迅速起坛烧香。
    她的一举一动像是在茶道,动作极其优雅,衣服都换了,不再穿着平时的休闲,而是换了一身类似古代华服的衣服,飘飘丝带,隐隐纱巾,还把头发扎起来,特别好看。
    她焚香之后,整个卧室里充斥着淡淡的香气。她在一张黄表纸上,用蘸着朱砂的毛笔,快速书写,写满整整一页纸,全是鬼画符,一个字都不认识。
    我的好奇已经爆棚,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可现场的气氛很是严肃,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我也不好意思张口。
    写好之后,王月把这页纸放在蜡烛上点着,火苗迅速舔舐着纸的一角,然后蔓延开来,瞬间整个都烧了起来,最后化成灰烬。
    王月缓缓把那个面具戴在脸上,对我说,林聪,你把眼睛闭上,一会儿我让你睁眼时候再睁。
    我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听到王月在叮嘱李大民,她说我们入中阴之境后,他就要关闭卧室大门,一直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再开。能回来呢,我们就回来了,如果回不来,她会想办法留下信息。
    李大民答应一声。
    耳边响起了王月呢喃的诵经声,她的声音很好听,此时听来,像是很多小虫子在耳边盈盈飞舞。我听得越来越困,眼睛粘稠得像是被胶水黏住,昏昏欲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响起王月的声音:“林聪,把眼睛睁开吧。”
    我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个很老式的民居,正中放着木质沙发,沙发对面是一台二十几寸鞋盒子一般的电视机,如今流行液晶电视,这种老式的电视机很久没见过了。沙发的一侧是一张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很多文件,桌子上还有一台绿皮台灯。
    屋子里很静,只有我和王月两个人,我们面面相觑。
    “这里你来过?”我问。
    她摇摇头:“我正想问你呢,这地方我是第一次来,非常陌生。”
    我指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和条幅说:“我们家很少挂这样的东西。”
    屋里有些暗,王月在墙上找了一圈,没发现有灯的开关,她看着书桌上的台灯。
    “打开啊。”我说。
    王月轻声说:“我们现在已经进到中阴之境,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都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都是随我们的心境、愿力而生。而且这里还是孟婆的审判场所,一旦有所行动,那么审判的考验就开始了。”
    “你怕台灯是个机关?”我问。
    王月轻轻点点头。
    我想了想:“那也得做啊。总得做点什么吧。”
    王月咬了咬下唇:“林聪,我要先和你说明白。一旦开启机关,这个房间就会成为一个密室。这个密室或许是我要历经的第四关,也可能是你的第一关,难度不一样,我们会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的。”
    我做个手势,示意来吧。
    王月走到写字台前,轻轻扭动,绿皮台灯“啪”一下亮了。
    如今的台灯都是节能灯泡,而这个台灯的灯管居然是微型日光灯管,亮度很大,非常刺眼。不过,亮度无法照亮整个的房间,围绕着台灯,形成类似舞台效果的光斑区域。
    我惊疑地四下里看了看,屋里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更加黑了。
    沙发和电视都沉没在阴森的黑暗里。
    “啊。林聪快看。”王月叫了一声。
    她快步到桌前,拿起那盏台灯,台灯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黑色电线,离不开多远。王月使劲扯着那电线,她似乎想拿着台灯去照远处的什么东西。
    我赶紧过去帮她挪动写字台,非常沉,累的两个肩膀子发酸,终于挪动出了错位的缝隙。王月把电线拽出来,然后拿着台灯来到墙前,抬起来照。
    在茫茫的白光中,我看到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幅画,可以肯定,我们到来的时候,绝对没有这幅画。
    我站在王月的身后,后脖子窜凉风,这鬼地方实在太诡异了。我喉头动着,去看这幅画。
    画的背景是一座类似寺庙的地方,极其破败,画面镜头是从上到下俯视,能看到破旧的香案,有一个人正探手去抚摸香案上一个造型奇诡的灯台。
    这个灯台呈层层交错,看起来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