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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后后总共花了近四十万两银子买的火枪,忽然变成了一堆废铁,为了这堆废铁归属权争得头破血流、吵得天昏地暗的几方全都傻了眼睛,弄不明白到底是因为原因。而各方面的老大细细想来,觉得这件事的背后竟然一共有五个嫌疑势力和嫌疑人,最大的嫌疑人当然是不搞阴谋诡计不舒服斯基张大少爷,以张大少爷的奸滑卑劣,用一批假枪蒙人骗银子不仅在情理之中,而且还很有可能!不过很遗憾的是,付之一用银子收买核查蓟州火器库钦差冯铨的情报及时送来,无形中帮张大少爷洗脱了嫌疑——毕竟,如果真枪还在付之一手里的话,付之一吃错药了才会把几万两银子白送给冯铨,打开火器库让冯铨随便清点清点,几万两银子也就省下来了。
张大少爷这个最大嫌疑人排除,剩下的嫌疑人和嫌疑方就复杂得多了,范永斗商号第一个拿到新式火枪,虽然货在手里的时间不长,但也不排除中途掉包的可能;王登库买通的阿拉善额部落抢到货后,有一天多时间无人监管,也不排除他们掉包的可能;还有把新式火枪埋在山里的王登库商号也有嫌疑,他们如果想掉包,时间更充足,也更方便;最后一个嫌疑方则是地头蛇喀喇沁草原的达来台吉,众所周知,达来为了免费弄到这批火枪,可是出动大量人手搜寻打鸡附近的深山老林的,如果期间达来提前找到了火枪,也有可能掉包,所以也不排除嫌疑。
自己花了银子还变成了嫌疑人,范永斗和王国华兄弟当然不干,都是喊冤叫屈的否认,互相指责对方的嫌疑最大;地头蛇达来更是暴跳如雷,指着苍狼白鹿发誓说自己如果拿了这批火枪,叫自己不得好死,死后被人光着身子全身包裹羊皮,头向下埋进土坑,灵魂永世不得超生!而科尔沁奥巴和岳托都不想太过得罪地头蛇,也不想太过得罪长年默默为自己们提供粮食布、匹和武器的范永斗和王登库,所以都不约而同的把矛头指向可怜虫阿拉善额部落,都决定先把这个部落彻底剿灭,把阿拉善额的台吉桑巴抓起来拷问火枪去向!
草原上最强大的几股势力都把马刀指向阿拉善额部落,已经被图昧抄了老巢的可怜虫阿拉善额部落立即众矢之的,不光建奴军队、科尔沁军队和喀喇泌军队撵着他们的屁股砍杀,其他的中小部落也跑出来落井下石,加入了对阿拉善额部落的追杀——毕竟,威力无穷的新式火枪很可能在阿拉善额部落手里,万一自己们抢在那三条饿狼之前堵住阿拉善额部落,说不定就能拿到那五百多支新式火枪,摇身成为草原一霸。前堵后追之下,阿拉善额部落彻底变成了过街老鼠,稍微大一点的队伍都敢向他们下手,抢他们的女人牛羊,杀他们的孩子战士,五千多人的部落没几天就被折腾光了一半。
很幸运的是,就在阿拉善额部落彻底绝望的时候,他们残余部族恰好遇到了几个从蓟门出来的蒙古商人,给他们带来了张大少爷的善意信号。听说曾经杀得建奴鬼哭狼嚎的张大少爷愿意收留自己们,阿拉善额部落的台吉桑巴也顾不得辨别真假和以往的仇怨了,把牙一咬就带着残余族民向南方进军,终于,又付出了几百名战士的鲜血后,阿拉善额部落的残部终于赶在被建奴军和科尔沁军合围之前杀出重围,辗转逃到了喜峰口关下。而正好在喜峰口上布置的张大少爷很友善的接待了这个已经不到两千人的部落,在遵化附近给阿拉善额部落划出了一块土地安置,并且为他们提供了急需的粮食和药物,帮助他们在关内度过冬天,还有将来重建家园。
“张大人——!”阿拉善额部落的台吉桑巴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可是跪在张大少爷面前道谢的时候,这个头顶已经找不到一根黑发的蒙古老人还是嚎啕大哭出来,抱着张大少爷的脚就说什么都不肯松开,“张大人,你是我们阿拉善额部落的恩人,恩人啊!你的宽厚和仁慈,我们阿拉善额部落的所有人永远不会忘记!从今往后,我们阿拉善额部落就是你最忠实的奴仆,你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其他的阿拉善额部落族人也是一起跪下,流着眼泪向张大少爷磕头致谢。
“桑巴台吉快快请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把阿拉善额部落逼到如此处境幕后黑手之一的张大少爷假惺惺搀起桑巴,又向其他的阿拉善额部落族众招手,“你们都起来吧,都起来吧,我们汉人和你们蒙古人都是华夏子孙,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你们放心,以后你们住在这里,可以象住在自己家里一样安全,一样的温暖,都起来吧。”旁边兼职翻译的满桂把张大少爷话翻译过去,阿拉善额部落的族人才陆续站起。
“桑巴台吉,我给你介绍一下。”张大少爷指着满桂说道:“他就是大名鼎鼎满桂满将军,他和你们一样,都是流着苍狼白鹿血脉的蒙古人,在他的麾下,还有无数和你们流着一样鲜血的大明蒙古战士,有一些甚至还有黄金家族的血脉。”
“满桂将军。”桑巴也早听说过满桂的大名,赶紧向满桂行蒙古礼节。满桂还礼,又微笑说道:“桑巴台吉请放心,我已经和张大人商量过了,我们会安排一些蒙古族的军官过来帮助你们在关内安顿,帮助你们学习汉语,和本地汉人沟通,减少误会。等过了这个冬天,明年我们会在关外划出一块靠近长城的草原,让你们放牧牛羊,休养生息,再等到我们大明军队的腾出手来,我们还要帮你们夺回失去的草原,让你们回到熟悉的家园去,也让大草原上再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你们。”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桑巴台吉还道满桂是在安慰自己,打死也不肯相信大明军队会为自己们用兵草原,苦笑着答应一句,桑巴又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道:“不过张大人和满将军能够接纳我们阿拉善额部落,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还敢向你们要求什么……?”
“看来还是不肯完全相信我们啊。”张大少爷心中微微一笑。正要继续安慰桑巴,那边张石头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向张大少爷连使眼色,张大少爷会意,忙将安抚阿拉善额部落的任务交给满桂,自己则领着张石头走到远处,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才宋金公公派人快马送来消息,诛杀陕西米脂县驿卒李鸿基的任务失败。”张石头低声答道。张大少爷脸色一变,大怒问道:“失败了?怎么可能失败?!高鸿图的官军加上东厂的高手,怎么还让他给跑了。”
“那小子运气太好了。”张石头哭丧着脸答道:“高大人到延安府后,马上就派人去米脂线驿站抓李鸿基,开始人到是顺利抓到了,可延安府的衙役没有马上杀他,就地把他关进了米脂县大牢,大刑拷问他是怎么和府谷乱贼联络的,都和那些乱贼联络的。不曾想李鸿基在米脂当地的族人很多,他的侄子李过领着一帮人闯进了大牢把人劫走,宋公公从东厂派去杀他的人晚到了一步,赶紧带着延安府的衙役去追,但是没追上,最后打听到消息,那个李鸿基带着侄子和一些亲戚去府谷县投奔乱贼去了。”
“太阳了,这叫什么事?”张大少爷哭笑不得,心说好嘛,人没杀掉就算了,还生生把李自成给逼反了,这可真是弄巧成拙了。不过张大少爷稍作盘算,一挥手叹道:“可能是命中注定吧,跑就跑让他吧,我就不信了,高鸿图明年就要在陕西推广种植狗薯了,九千岁也要在陕西全境搞摊丁入亩了,他还能翻起多少风浪?”
“就是嘛,小小一个驿卒,值得少爷你操这么多心么?”张石头也大咧咧的安慰张大少爷一句,又看看东厂送来的公文,补充道:“不过东厂的人倒是吓怕了,宋公公得少爷你的嘱托,说是他们杀不掉李鸿基就不要回来!派去陕西那些东厂的人怕宋公公收拾他们,拿延安府衙役出气,结果和一个延安府的衙役打了起来,那个叫张献忠的衙役有点本事,还打伤了两个东厂的人。”
“张献忠?!”刚才还在自我安慰的张大少爷三角眼一下子瞪得滚圆,吼道:“张献忠竟然在延安府当衙役?他后来怎么样了?”
“跑了呗。”张石头轻松的答道:“小小一个衙役,竟然敢砍伤东厂番役,留下来,东厂的番役还不剥他的皮啊?所以砍伤了两个东厂番役以后,张献忠就跑了……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快来人!少爷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被亲兵救醒后,张大少爷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仰天咆哮,“偷鸡不着蚀把米!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啊——!”
………………
事实证明,陕西贼变的发展情况,完全出乎了张大少爷的预料!短短半个月内,因为军官贪污军饷和克扣士兵口粮,与起义军对峙在榆林卫的明军竟然发生了哗变,大批官兵杀死将领投靠了起义军,导致王嘉胤率领的起义军竟然攻克了重兵驻扎的榆林卫,残余官兵被迫退往鱼河堡。紧接着,延安府西北的安塞县,又有一个叫高迎祥的猛人率众起义,抢掠了高鸿图送往前线的军粮,导致前线断粮,官兵再次崩溃,起义军乘机南下,与高迎祥军会师,仓促高鸿图再有本事也无法组织起大批军队镇压,只能坚守延安等待援军,邻近的安定、保安和青涧等县先后沦陷。
更让张大少爷和魏忠贤等人气得七窍生烟的还在后面,为了解除延安之围,三边总督杨鹤和陕西巡抚胡廷宴组织第三波军队北上平叛,结果竟然一战没打,军队刚走到富县就发生了哗变,主将叶文被乱兵所杀,军队不战自溃。与此同时,陕西西安府白水县的王二(又一个猛人)也高举义旗,劫掠县城率领六千余人北上投奔王嘉胤,起义军的力量更加壮大。另外还有宜川王左挂、洛川张存孟(不沾泥)、延川王和尚和汉南王大梁猛人高举义旗,与张大少爷之流的封建地主阶级展开斗争,至于小规模的起义和贼乱,那更是数不胜数。总之一句话,陕西全境糜烂,官兵只能据守城池,根本无力平叛。而在陕西之外,山西境内也是烽烟不断,不仅有陕西起义军侵犯山西,也有山西农民高举义旗,同样腐败不堪的山西明军节节败退,照样拿起义军无可奈何。也有东北方向的大同府情况相对好些,一是大同是军事重镇,驻军兵力雄厚,战斗力相对较强,二是大同知府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铁骨头阉党马士英,在他的率领下,大同军队多次打败起义军进犯,确保了大同安全,不过大同军队还要肩负防卫鞑靼入侵的重任,根本无力南下镇压起义,只能坐视战火纷飞,贼变愈演愈烈。
靠着东厂和镇抚司帮忙,多方面收集情报后,张大少爷总结出了陕西贼变提前大规模爆发的三大原因,第一,今年的陕西粮荒比历史上严重,魏忠贤虽然没学崇祯向陕西农民加税,可是也没力量赈灾,陕西百姓没有吃的,起义爆发后自然蔓延扩大得快;第二,流氓无产阶级的劣根性,动乱中让这些最下层中消极的腐化的部分看到有利可图,抱着‘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念头参加起义,再加上张大少爷这只大飞蛾带来的蝴蝶效应,提前给起义军送去了两大造反天才李自成和张献忠,导致起义军实力增强;第三,陕西巡抚胡廷宴比想象中更蠢,带着一些三线军队平叛不力和治下无能也就算了,最能缓和阶级矛盾的摊丁入亩新法更是执行严重不力,对于在西安府试行摊丁入亩阳奉阴违,勾结地方士绅对抗新法,把朝廷向士绅征收的赋税转嫁到佃户头上,加重百姓负担,强行征收,把利民政策搞成害民法规,导致陕西百姓看不到生活希望,起义爆发时毫不犹疑的参与,为起义军提供了生存土壤!——每每想到这点,张大少爷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掴子,懊悔自己没有未雨绸缪,提前搞倒胡廷宴这个历史上最废物的陕西巡抚!
恼怒胡廷宴的不只张大少爷一个,至少魏忠贤就在第三波平叛失败后,立即就向明熹宗请旨将胡廷宴逮捕,交三法司从重问罪!还有三边总督杨鹤也跟着倒霉,被魏忠贤一撸到底,罢官免职回家种狗薯!不过在讨论让谁接任陕西巡抚一职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朝廷中不管阉党、东林党还是中立派,竟然都众口一词的推荐张大少爷接任陕西巡抚,让张大少爷去平定陕西贼乱!理由也很简单,张大少爷文武双全,文能安邦,在蓟门火耗收到两分,被当地百姓称为狗少青天,去安抚百姓正为恰当;武能定国,在战场上连建奴八旗都拿张大少爷无可奈何,更何况这区区刁民乱贼?这样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才,他不去平叛挨乱贼的刀子,谁去?而且这些人也不是全部出于恶意,为了让张大少爷尽快平定陕西的农民起义,甚至还有不少人建议朝廷破格提拔,让张大少爷把三边总督这个官职也兼起来,以免平叛之时遭人掣肘。
面对文武百官众口一词的呼声,魏忠贤万分为难,魏忠贤也知道干儿子张大少爷是陕西巡抚和三边总督这两个职位的最佳人选,可是张大少爷早早就和魏忠贤打了招呼,他最少需要一年的练兵时间,才能动用屠奴军参加军事行动,出于对张大少爷的信任和宠爱,魏忠贤也一口答应了。可现在屠奴军训练还不到半年不说,连新式火枪都没有完全装备到位,朝廷就要调动张大少爷的位置,魏忠贤对张大少爷食言不说,屠奴军的训练计划也势必被打乱——魏忠贤打造一支只忠于自己的虎狼之师的计划也将落空。犹豫之下,魏忠贤自然迟迟无法做出决断。
“算了,把小猴崽子叫回京城来一趟吧。”军情如火,容不得魏忠贤太过迟疑,考虑一个晚上后,魏忠贤做出决定——把张大少爷叫回京城来当面商议,如果张大少爷愿意去陕西,那魏忠贤也不拦着!如果张大少爷坚持要留在蓟门继续训练屠奴军,那也可以商量,最起码,有一个懂军事的帮自己出谋划策,商议如何平定陕西贼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qidian.com</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