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人持玉麈,一人抄起神剑,向那促织而去,眼见就要刺中,没想到,那促织忽然变了形状。
顷刻之间促织变成了一个巨人,浑身黑焰,两眼放光,对着阴生和王道长喷火。
二人飞身躲避,那巨型促织紧追不舍,两只大手狂躁地向他们击打,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喷出危险的火焰。
阴生使出万道通生,借水的力量向那巨型促织发起攻击,一股清冽的水流扫射那巨型促织,登时把那促织喷得晕头转向。
阴生正得意,忽然那巨型促织伸出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他,阴生伸出手里的乾坤霹雳棒,直直插进了那促织的心脏。
巨型促织瞬间恢复了原状,胸口的鲜血汩汩而出,乾坤霹雳棒因为嗜血而变得呜咽。
阴生一把抽出乾坤霹雳棒,那促织瞬间倒在地上,一命呜呼,变回了一只黑色的蟋蟀。
王道长走上前去,捡起那黑不溜秋的促织,仔细看了看,道:“这不过是一只普通的促织,怎么会忽然发疯了一般变得如此巨大?”
阴生正在擦拭乾坤霹雳棒上的血迹,神情专注,似乎没有注意到王道长的话,“雪瑶,你没事吧?我以后不会让别人的血再玷污你的。”
王道长见他如此,心中暗暗感叹。
雪瑶的魂魄从阴生的手里的黑棒里缓缓而出,站在阴生面前,微微笑道:“生哥哥,没事的,如果是为了救你的话,我愿意被玷污,哪怕永生永世!”
阴生看着她,两只眼睛里的泪水不停打转,伸手想要抱她,可是却是不能的了。
雪瑶每次只能现身片刻,因为她的大部分精魂都与乾坤霹雳棒融为一体了,如今她只剩下一魄。
她不敢告诉阴生,等到她和乾坤霹雳棒真的融为一体的时候,她就要永远消失了,不过,乾坤霹雳棒里却永远存留着她的灵魂,再也不会让阴生有嗜血的欲望了。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王道长道:“我们走吧。”
“王道长,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来。”阴生道。
“哪里都不对劲,我们下一站是去地府。”王道长道。
“去地府干什么?”阴生道。
“我已经打探到消息,大部分不愿意归顺妖神的神仙都被关在地府。”王道长道。
二人驾云下地府,来到修罗地狱,如今被关在修罗狱的全是天神。
阴生和王道长使了个仙术让那些看收修罗狱的小鬼们都睡了过去,他们偷偷进了修罗狱。
但见修罗狱烈火焚焚,各种刑具都发出诡异之光。
那些神仙见王道长和阴生进来,兴高采烈,但是却一个个浑身无力,使不出一点法力。
王道长来到进门处,看到太上老君,道:“道君,你们都怎么了?”
太上老君道:“妖神不知用什么法术把我们的法术都封住了,如今就算跟你们逃出去也只能送死了。”
王道长道:“你知道破解之法吗?”
“不知道,你们赶快走吧,要是被司琴发现了,你们恐怕也逃不了了!”太上老君道。
“道君莫要还怕,我和王道长就是要救你们出来的。”阴生道。
“这就是阴生吧,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初阳君和少阳君流落凡间,投胎到普通人家,你们最好在妖神之前找到他们,否则,妖神真的要成为天地之主了,那时候,整个三界恐怕会毁于一旦!”太上老君道。
“道君所言可属实?”王道长道。
“句句属实,这是初阳君和少阳君下凡之前亲口告诉我的,不过我却不知他们投到了何方,就麻烦你们去找了!”太上老君道。
“道君放心!”王道长道。
“一切就拜托你们二位了!”众神全都拱手,眼里的光芒微微一闪,刹那而逝。
王道长和阴生偷偷出了修罗狱,前去寻找少阳君和初阳君的下落。
他们来到凡间,天上正下着大雪,自从妖神当道,这老天一直在下雪,六月飞雪,时时不断。
王道长抬头看看远方的黛山,道:“该去哪里找啊?”
阴生本来可以用万道通生之术来寻找的,只是他们不知初阳君和少阳君投于何方,又怎么去找?人海茫茫,二人也不知何去何从了。
雪越下越大,黛山上本来是一片青青翠色,如今尽被白雪覆盖,只露出尖尖的一个山头,隐隐有些翠色。
阴生朝前迈了一步,大喊一声,那一声喊叫触到了黛山重又喊了过来,随后又向远方荡开去。
王道长道:“我们去找茅道长!”
阴生惊喜道:“咦,茅道长回来了?”
“没有,白荼蘼一直在守着他。”王道长道。
阴生此时终于能理解白荼蘼的心境,他爱着雪瑶就像白荼蘼爱着茅道长那般,不可自拔。
二人驾一朵祥云,来到了茅山。
茅山也是白茫茫一片,阴生还记得初次来到茅山时的情形,仿佛到了梦幻般的地方:幽花弥漫,异草生香,古木参天,云鹤翻飞,流水潺潺,各种珍禽异兽全都毫无忌惮地在山林之间穿梭。
只是今日却是如此的萧瑟,白雪把一切都埋了。
王道长道:“这是茅山第二次下雪。”
阴生回头来看了看王道长,等着他来解释。
“上一次是夕月来茅山,那时候师兄刚刚下昆仑,来到这茅山,没想到那一年大雪封山,从山下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那正是夕月。”王道长道。
“茅道长不知道那夕月有问题吗?”阴生道。
“师兄他当然知道,只是也许是怜悯,又或者对自己太自信了吧。”王道长叹口气,“他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夕月,他愿意用爱来感化夕月。
“可是,魔终是魔,夕月依然堕入了魔道,师兄也许后悔了吧。”
阴生自不言语,他忽然想起那次在柳条镇,茅道长说:“要是真有后悔药,我也去买一包。”
也许他真的后悔了,可是阴生觉得茅道长做的没有错。
他们按落云头,落在了一间石屋前。
石屋上还悬挂着那串铃铛,那铃铛似乎感应到有人来,“叮铃铃”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