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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
    我挣扎着,身子猛的从床上摔落,膝盖重重摔在了地上,剜心一般的痛感传来,顾不得其她,我连滚带爬起身,想要逃离此处。
    可当我真正站起,看明白眼前的一切之时,我愣住了。
    此时正是夜深,病房里头只在门口之处,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病房是单人套房,这里头除了我自己之外,不见半个人影。
    “做梦?”我呢喃出声,脑子里头反复回放起关于徐尧的场景,许是她对于我的折磨太深,我这留下了阴影的缘故,所以再进医院,这梦里头也难好过了。
    我深呼吸一番,努力调整自我,放松自我,好让自己放下这件事儿,安安心心养伤。
    随即又缓缓蹲下身子,瘫坐在地上,那丝丝冰凉之意传来,刺激着我的身体,也使得我头脑稍加清醒一些。
    我将信又拿了出来,再那上面反复摸索着,盯着“王嘉宁”仨字儿出着神,渐渐的,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灰蒙蒙的一片,任何东西都难以再看得真切。
    随即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似是在头上注了铅一般,整个脑袋都沉的很,我怎么挺也挺不起来,耳边一阵儿长鸣,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的两只手都攀附在了信封上头,缓缓撕开了那封口处……
    “嘶!”我低吟出声,头上一阵儿剧痛,似是被敲了一记闷棍,方才手中的信也被我扔在了地上。
    我低头瞧去,信的封口处被我撕开了一个小角,如若再继续下去,怕不是我要成了那替死鬼。
    恨自己不争气,懊恼之极,一拳重重捶在了地上,头也深埋起来,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地面儿发呆。
    忽然之间,眼眶中一阵儿温热,紧接着湿润的液体从中划出,滴落在地上,绽开红色的血花,我愣了一番,伸手朝着脸上抹去,指尖儿沾染的是大片的红色。
    我迅速起身,朝着卫生间那边儿去了,一进门口,迎面便瞧见了镜子里头的自己,七窍流血,沾染了全身的红色。
    我冲到了洗手台那边,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大把大把的凉水往自己脸上冲着,试图将那满脸的血都冲刷干净。
    然而水池子里头的血水积攒的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这根本就止不住。
    多番折腾之后,我将整个脸都埋在了水中,那种憋闷感与自虐感,却也未曾让我的神经放松过半刻。
    再抬头之时,镜子里头的我仍旧是七窍流血,连原本的面容都难以辨认的出。
    我静静瞧着面目全非的自己,愣了好一会儿,许久过后迅速转身,将东西收拾了个干净,匆匆离开此处。
    如若此处不正,我逃离便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一路向前,直接逃离除了医院,大体了解了一下自己所处位置之后,朝着金丰小区那边儿去了,这最后三天的时间,我便一直耗在这处,信必须要送出去!
    我寻了家较为高端的酒店,匆匆办理了入住手续,当我站在房间落地窗前头之时,入眼的是金丰小区四号楼,而从这个角度瞧下去,恰好瞧见王嘉宁家中的北卧。
    我拿起手机,对准了其窗户,将镜头拉近放大,预要使得自己的观察更加清楚一些。
    只是此时也夜深,这家家户户都关着灯,我也难以观察到什么东西,只好就此作罢,一切等待明日。
    手机相机被调回成原来的数据,我扫过一眼,手指点在home键上,准备关闭软件,却在瞧见屏幕上头的东西之时,手指愣在了半空当中。
    手机屏幕上头,出现了面馆老头儿的脸,根据其采集的图像来看,她应当是……
    我放下了手机,缓缓抬起头,朝着窗户那边儿看去,老头儿此时此刻正在我的窗外,咧嘴冲我笑着,随即她抬手,掏出一部手机,手指在上面按动着。
    不多久,我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屏幕上面却丝毫没有号码显示,瞧瞧窗外的景儿,再看看我自己的手机,犹豫一番过后,我接听了电话。
    “放我进去。”老头儿直奔主题,语气有些严肃。
    我朝着窗外看去,她正抬手拍打着我的窗户,做着示意,而拍窗户的那只手,上头还系了一根儿红绳。
    “凌秋雨,放我进去。”老头儿再次发声,面色也逐渐僵硬了下来。
    我身子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瞧着窗外,确切来说,是盯在了老头儿手腕的红绳上头。
    我记得清清楚楚,太平间里头死人,每一个手上头都系了红绳,方便辨认,而此时此刻,在十三楼的高空,这老头儿……
    我迅速转身,朝着门口那边儿去了,抬手拉住门把手,用力拉着,可门把手却纹丝不动,我这劲儿使了多大,都不见半点儿效果。
    毋庸置疑,我是被困死在此处了,逃是逃不出去了,只能够委身于此,我转过身子,再次朝着窗户那边儿看去,老头儿还在我的窗外,直勾勾的瞪着我,不停拍打着窗户。
    我吞咽一番口水,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冲到窗户边儿上,将窗户上锁死,窗帘也跟着拉上,与外界做了隔绝。
    毕竟老头儿是在外头,我若是出去了指不定怎么着呢,倒不如就藏身在这酒店之中,熬过这一晚,等明天一切有都会好转起来了。
    我不停自我安慰着,劝诫着,心里头也跟着舒畅了不少,草草洗了把脸,朝着床那边儿走去,一屁股蹲了下来,身子弯到了膝盖窝处,双手撑在耳侧,指尖插入发丝。
    本以为与外界隔绝之后,一切便都结束了,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还有内患。
    我正放松愣神之中,耳边却忽然传来了凄厉男人的喊声,带了恐怖的破喉的意味儿。
    “凌秋雨,你看。”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我一跳,原本合上的眼迅速睁开,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从床底下缓缓移出的男人。
    他正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头发铺满了地板,嘴巴一直王着,含着满满的笑意,只是那嘴里头不见牙齿与舌头,像是无敌黑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