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令人难受
    我能看得见,却是实实在在摸不着的,哪怕是我觉得我当时做错了事儿,我的死亡倒计时也出现了,我也没有如此恐慌过。
    这不是一顿揍,不是一番惊吓,而是将我的整个人都肢解,泡在这容器当中,成为供人戏耍的玩意儿,再也没有自由,再也见不到太阳。
    这比要了我的命还要令人难受。
    我坐在原处,大喘着气儿,将我的神经都放松下来,接受这一切,适应这一切,也缓和一下内心的那份儿不平淡。
    愣神许久之后,我再次朝着台子那边儿看去,预要查看徐尧的情况。
    然而眼前的一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除了地上的那滩血迹,以及从手上割下来的那块儿肉之外,徐尧连带着那根掉落的胳膊消失了。
    我没有听到半点儿动静,也没有瞧见过她的身影,一切便都没了。
    “呜!呜!”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呜咽声,凄惨之极,顺着动静儿的方向瞧去,地上的临璇希正在颤动着身子。
    心里头一怔,急忙朝着他爬了过去,守在他的身边。
    瞧见我过去了,临璇希呜咽的更加更加厉害了,一双大眼睛含了满满的希冀之意,朝着我投了过来。
    “临璇希,临璇希!”我含着他的名字,伸出手想要捧起他的小脸儿,可是却又不敢下手,生怕伤害到了她。
    临璇希嘴巴越王越大,似是只有出气儿,再无进气儿之意了。
    我也看清楚了,他的舌头被割掉,牙齿尽数扒光,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将他的四肢都捡了过来,试图给他拼凑起完整的身子,嘴里头不停碎碎念着,“临璇希,你撑一下啊,你看你这身子我都给你拼好了,你以后都能好好的了。”
    听闻我话如此,临璇希忽然停止了痛苦的呜咽声,眼角一抹泪滑落下来,面上皆是平静之色。
    “临璇希!临璇希!”我心中感到不妙,急忙呼唤着他。
    他冲我流了一抹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心中一凉,颤着手伸了出去,探在他的鼻尖儿。
    临璇希没了气息,死不瞑目。
    我合上他的双眼,又在这实验室里头转了一圈儿,找到了手术专用的那种缝合的针线,将他的身子缝合成了一体,又寻了块布,将临璇希的身子遮挡好了。
    我自身难保,遗憾自己难以带他彻底离开这里,只能是寻了隐蔽处,将他藏好了,勉勉强强当做是入土为安。
    收拾好了这一切,我朝着实验室的门口走去,我要准备继续找寻出路,离开这里,临近门口,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看着那十几具被肢解的身体,她们在笑,笑的颇有深意。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我的正前方,恰好标记了安全通道四个字儿,我怔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闭上的实验室的门,随即迈开步子,离开了这里。
    当我沐浴到阳光的那一刹那,我的内心颇为复杂。
    不止为我这一番处境,更是因为那个十岁的小女孩。
    没有人的身体在被肢解,泡入液体之后,还能够存活下来的,而这里可以,没有人能够再受了重伤之后,还能够悄无声息离开的,而这里的人可以。
    自从我开始送信的那天起,我的世界根本不会再有不可能。
    王嘉宁的信已经送出去了,这个任务,我也已经结束了,我该回我郊区的小房子了,等待着新的任务降临。
    我出了医院,等着直接打车回去,可在这等待的期间当中,我瞧见了她。
    王嘉宁放学了,埋头苦行,踏着前往回家的路,我别过头,想要忽略她,也不期望彼此能够认出,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杵在了我的面前。
    我蠕动一下嘴唇,想要同她讲点儿什么。
    却又发现做再多,讲太多都是徒劳,根本就没有必要的,我后退两步,预备着离开,谁知这家伙竟然又拦到了我的面前。
    她第一次正式抬头瞧我,眼中除了怯意之外,还有丝丝倔强之意。
    “王嘉宁。”我叹息一番,想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王嘉宁却直接将信从包里头拿了出来,塞进了我的怀中,处于本能反应,我的手捂了上去,当我要拒绝之时,她却一溜烟儿跑开了,我追赶都来不及。
    只能是反复打量着手中都信,封口完好,信封也没有什么明显得变化,她没有碰过,只是早上如何收到的,现如今如何还给我了。
    我拿出手机,上面的倒计时还在继续,这代表着我的任务并没有结束,我不能够离开,而处于上一次的住宿的不愉快经验,我预备选个较为好点儿的,距离相比之下较近的旅馆。
    安定下来之后,我又到了王嘉宁的家门口,再次观察一下情况。
    毕竟这个孩子有些特别,如果不充分了解一下,恐怕这信难送出去,十几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不能够冒险。
    如同上一次一般,王嘉宁一直躲在自己的家里头,直到天黑都未曾出现过。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起身预备着离开,先去吃点儿饭,补充补充能量,好好歇息歇息,明天再来继续战斗。
    可是我却才刚刚转身,门栓拉动的声音忽然传来,回头瞧去,王嘉宁的家门正被打开,那瘦小的青年正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背着自己的书包,低头在这起去的道路上面前行着,而我则在小路的尽头,静静瞧着这情绪低迷的人。
    “你……”王嘉宁真正站在我的面前之时,才发现我的存在,面上满满都是诧异。
    “怎么这么晚出来了?”我展开着话题,朝着她背上的包看去。
    这个时候高中都已经放学了,首先可以排除上课的可能性,再者就是王嘉宁的书包比平时鼓很多,呈现圆润的形状,像是里头装了什么较为柔软的东西一般。
    王嘉宁回头瞧瞧自己的家门,又看看我,反复多次,却也未曾开口解释过,只是压抑着叹息。
    “你今晚住哪儿?”瞧她这架势,怕不是今晚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