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宝娘见依果黑眼圈很重，面色憔悴，便询问是不是昨晚遇到那个东西了。
    依果点点头，并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小宝娘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去忙别的活了。看着她直板板，像是拿定了某种决定的样子，依果越来越感觉小宝娘可能向自己隐瞒了很多事情。
    小宝又要去放牛了，依果陪在其左右，一路上想着昨晚的事情，心有余悸。
    “小宝，你知道……”依果刚出了个开头，便打住了，觉得跟一个孩子谈，有点不太合适，会被吓着的。
    “姐姐，别怕。”小宝似乎知道依果想说什么，“我也遇到过，不过，好像并不会害人啊。”
    接着小宝便说起，自己遇到那个红衣女子时的情形，“我觉得她并不想害人的，但她真的一点也不开心。但她是谁呢……”
    小宝想不出来，噘了噘嘴，“我问过她呢，但她一直在哭。”
    两个人正说着，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鲁蛋吗？
    可能因为今天不相亲，打扮得也比较邋遢一些。那旁边的孩子应该就是他儿子了吧。
    鲁蛋也看到了他们，连忙牵着牛过来了，兴奋地说：“真巧啊，你们也来放牛啊。”
    小宝和鲁蛋的儿子聚到了一起，依果和鲁蛋面对面站着，说着话。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大家做个朋友吧。”现在看，鲁蛋完全不像一个粗人，笑起来，还有点憨憨的。
    这让依果心里释怀了很多。
    鲁蛋接着又问起依果是小宝家什么亲戚，依果按原先的说法说了一遍。同时心想思量着，小宝爹娘跟鲁蛋介绍自己时，没有介绍自己的事情。
    “鲁蛋，你知道恶灵吗？”
    鲁蛋想了想，“知道啊，这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啊，可是这恶灵谁也没有见过。”
    “你说的是不是跟那条河有关的恶灵？”
    “是啊，大家都说绿纱会变成恶灵出来报复红蔷，但是，我看，小宝一家现在都好好的。”
    依果觉得很奇怪，“可是这跟小宝一家有什么关系呢？”
    鲁蛋咦了一下，“你不知道小宝爸妈是谁吗？那绿纱就是小宝娘的妹妹，那红蔷就是小宝娘，而小宝爹就是希村呢。”
    这样一说，依果立刻恍然。
    原来，小宝家里所看到的那个女鬼，其实就是大家口中的恶灵，她的名字叫绿纱。
    “要我说啊，那绿纱就是活该，红蔷和希村才是一对，那绿纱偏要参和在其中。最后害得自己浸了猪笼。”鲁蛋说，又叮嘱道，“这些事情他们既然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了，你知道就行，也不要再去问他们了。”
    依果嗯了声。
    鲁蛋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事情对小宝娘的打击也很大的，绿纱浸了猪笼之后，她也生了一场大病，险些病死。所以，现在周围的人到现在也很少有人对小宝娘说起过……不过，有件事情，倒是挺奇怪的。”
    “什么事情？”
    鲁蛋看了看那几个孩子，放低声音对依果说：“是这样，我有一次，跟小宝爹一块出去，好像看到了绿纱。小宝爹追了过去，但绿纱却不见了。”
    “会不会看错了？”
    “我也觉得是，当时小宝爹看到的只是背影，看错的话，也是正常。可是小宝爹却一口咬定，那就是绿纱。绿纱出事后，他心里也很害怕，怕绿纱会来寻仇。一次也就算了，后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而每次看到的都是背影。”
    “你的意思是，那个绿纱说不定没死？”
    “我也这样想过，但后来，事情也不了了之了，因为绿纱再也没有出现过。”
    依果回味着鲁蛋的话。突然听到了一个尖叫声。
    转头一看，看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了。
    再看那两个孩子，全都趴在地上，再翻身一看，发现那两个孩子胸口上都被刺了一刀，身体立刻龟裂开来，都没有了生命的体征。
    依果抱着小宝，欲哭无泪。而鲁蛋则抱着自己的儿子，号啕大哭。他突然跪下来，挪到依果的面前，大声地说：“你不是大夫吗，快救救我儿子吧。”
    依果也无计可施，如果有一线希望，她也会尽全力，哪怕耗尽自己的所有的灵力。
    “对不起。他们已经……”依果低声地说。
    鲁蛋绝望地将自己的儿子举过头顶，发出野兽一般的声响。
    一些路过的城民看见了，纷纷围了过来，有的城民去通知了小宝爹娘，很快，红蔷和希村就来了。
    两个人看上去都悲痛欲绝，特别是希村，脸色泛白，眼窝里面不时有泥块掉下来。他想不通，明明出门还好好的，放了牛，才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小宝怎么就死了呢？
    他突然一把扯住依果的衣领，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你，就是你，怎么你一来，我们家小宝就死了呢，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依果喘不上气来，眼睛向后翻去。还好，红蔷说了一声，“够了，真凶抓不住，拿别人出气。”
    希村这才松开了手。
    依果被推到了地上，两只手撑到地面上，有一些湿嗒嗒的脚印。没错，就是她。
    这一发现，也被希村看到了。他的目光十分的惊恐，“是她，是她，她回来。她回来找我们报仇来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红蔷竭力否认道。
    “怎么就不可能？”
    “因为……因为……”红蔷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什么，你倒是说话啊。”村子呵斥着红蔷。
    红蔷这才吞吞吐吐地说：“绿纱给我托过梦的，她说她不会害我的孩子，不会害我们的。她曾经发的誓，只是气话，就算她是恶灵，她也不会害死我儿子的。”
    ——
    阿瓦每晚讲一个鬼小段
    小玉去乡下时，奶奶告诫她要远离后院。
    一个相当无聊的晚上，她还是决定到后院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还是老样子，一片菜地，一个古井。
    小玉趴在井口向里望着，月光映在清澈的水面，让她的影子有些惨白。
    第二天早上，小玉一觉醒来，看见去河边挑水的哥哥……也许，老奶奶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