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小冬问依果。
    依果深吸一口气，说：“你不用再管了，安心回学校上学，剩下的我知道怎么做。”
    “可是，你现在是很危险的。”小东担心依果。
    依果又加重说气，“我已经说了，你什么都不用管了，好好上学，不用牵挂我，知道吗？”她的脸色很严峻，使得小东再也不敢多说一两句话。
    返回到小城后，依果将小东送到学校后，回到了自己的陶艺工作室里面，将已经晒干的素胎涂上釉，放进了电窑里面。烧制完这三样东西，需要好几个小时，在这期间，依果认真地回顾着之前所有的事情，这不到一年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比她平生发生的事情还要多。她感受到的不仅是人生的无常，还有命运的诡谲。她始终无法释怀的是，为什么五千年前，那个用来封锁封印的小女孩会是自己，既然自己已经死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现代社会里面？
    那两个梦的片断，又浮现在眼前。
    城门破开，无数秦朝士兵冲进了索巴达之城，他们四处杀戮，索巴达一时哭声震天、血流成河。一户农家的院门被撞开，一个士兵拔剑就刺向了一个正在哺乳的母亲，那母亲仰头倒在地上，婴儿滚落在地上，啼哭不停。
    还有一个画面，在一片旷野之上，一个长胡子的老者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大约三岁左右，老者的胡子逗得小女孩咯咯直乐。突然老者从袖口里面拿出一把匕首，刺向小女孩的胸口，小女孩哼都没有哼一声，头就垂了下去，血染红了老者白色的胡须，老者口中似乎还叫着一个名字，“烟儿、烟儿……”
    而这两个画面有段时间没有在梦里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那个地方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那个地方就是小城唯一的一座寺庙，香火不是很里旺。小城里面的人每天都在奔波忙碌，庙宇凋零，无人问津。当依果走到庙门前，一个尼姑正在清扫着地上的落叶，几缕香火缠绕在半湿的空气里，一切都显得安静而又庄肃。
    “师主，您好。”那个尼姑一只手合在胸前，朝依果做着揖。
    依果回了礼，并跟随那尼姑走进了庙宇，里面一尊菩萨立在中央，旁边两侧是大小各不相同的菩萨。依果朝他们都叩了叩，然后刚才引进来的那个尼姑道：“我想见慧慈师傅。”
    “好的，请随我来。”那尼姑又将依果引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师主进去便是。”说完，她就退出了。
    依果拉开门，进去后，发现一个脸色寡淡，却宝相庄严的尼姑。
    “你终于来了，请坐。”
    “您知道我来？”依果觉得有些奇怪。莫非这尼姑有未卜先知的功能。
    “我是希望你来。”那尼姑笑了笑，面容慈祥。
    “为什么希望我来？”依果追问道。
    “因为你需要这里。”
    “我为什么需要这里？”依果越说越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因为你的心。”慧慈说到这，并不往下面继续说，而是用眼神深深地看了依果一眼。
    “请师傅明示。”
    慧慈站起来，走到依果身边，“你是一个好孩子，只可惜命运捉弄，才导致今天的下场。孩子，不管你以后知道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都别忘了回来。回来之后，你就可以获得永生。”
    “回来？回到这里吗？”依果摇摇头。
    慧慈笑着答：“回到自己的心里。有些答案，你其实已经知晓，只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罢了。你背负的东西太沉太重，但没有人可以帮你释去这些份量，唯一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其实归根结底，遇到的始终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这自己。”
    依果若有所思，她不太明白慧慈所说的话，这番话里面似乎是一个模棱两口的大道理，空洞，又似乎包含了很多的信息量。“师傅，您不您说得再明白一些。”
    “不，孩子，这得需要你一点一点去悟，好自为之吧。”慧慈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回来的路上，依果的耳朵一直回响着慧慈大师的话，回到工作室后，又等了一会，电窑工作时间已经到了。她小心地取出了三个小瓷人。这三个小瓷人她是要随身携带着的，以免自己这一路上太孤单了，太寂寞了。
    走出工作室的后，她在店门口挂了一个暂停营业的招牌。心里也默默地期望着，自己可以早点回来。
    出发了，这是她第三次到凤凰谷。
    到了凤凰谷之后，她打开地图，往一条未知的小路上走去。走去后，才发现那是一片荆棘丛。虽然她一路挥着剑，但是，裸露的皮肤处，还是留下了不少的划痕，隐隐作疼。
    她还时而看到一双脚印，从脚印的纹路来看，应该是乌托无疑。想不到乌托为了自己的前途，竟能吃得了这样的苦，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结局，不禁有些唏嘘和悲哀起来。
    走出荆棘丛，又按着地图上的指示，来到了一条小河边，阿瓦下了河，游到了对面，又穿过一片树丛，来到一个石林边。在石林的穿梭了两个多钟头后，终于来到了一片旷野之中。
    再看看地图，地图上标了一个很大的红圈，依果是一个方向感很差的人，在这个没有任何参照的旷野中，找到那个红圈还有些费力。好在，乌托之前来过，留下来了一些若隐若现的脚印，根据这些脚印，依果找到了那个红圈所标识的位置。然后，她将覆盖在红圈上的那个草皮揭开，钻了进去。
    此时，她心里有个小小的疑问，为什么所有的秘密的地方都喜欢弄一个向下的通道呢。凤凰谷主是这样，人偶基地是这样，这个索巴达之城也是这样。
    通道很长，跟黑河的情形有些相似，越走越黑，越走越窄，依果早有准备，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手电筒，照着走了一阵，发现脚下的泥土变得湿润起来。阿瓦蹲下身，观察着那土，又掏出自己兜里用纸袋包着的土，进行了对比，发现确实是同一质地。
    而且，她在蹲下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什么声音。贴着地面听了一会，发现那是流水的声音。
    依果心想，莫非前面，就到了阿瓦以前所讲的千年谷峪？
    ――
    阿瓦每晚讲一个鬼小段
    大田花喜欢涂色，一只鬼在旁边看到了，觉得很有趣。
    在趁大田花上厕所时，在画册上涂了起来。
    大田花回来后，以为是自己涂的，看了看，叫道：“这是什么鬼，那么丑？”
    那鬼生气地现了身，“我哪里丑了？”大田花眼皮翻翻，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