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那户人家屋后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藏了起来,侧耳倾听着,集中注意力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到了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不久,湿气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弥漫在四周。寒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影进了那户人家。凭身高,外形,以及走路的姿势,寒江马上就判断出这是清河。
他马上打起精神,为了不让清河闻到自己的气息,屏气呼吸,轻手轻脚的靠近窗户,用手指捅破了一个小洞,眯起一只眼睛朝里面看。
农家屋子里面,布置的平平常常,简简单单,朴素的装饰里还残留着喜庆的味道。在一个槐木打制的木架床旁边,那个病怏怏的女人无力地坐在床前,头靠着墙,脸色苍白,目光涣散。
那个男人恭恭敬敬地将清河请进房间,对女人说:“莲儿,师傅来了。”
女人露出一丝笑意。清河坐在女人的跟前,两根手指搭在女人的脉搏上,少顷,摇了摇头。接着,他站起来,退后一步,挥动着双臂,一股清气在他的胸前旋转着,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形成一个茧。那茧如一个巨大的橄榄球,外表圆润,还散着光泽。
那男人看呆了,女人原本死灰般的眼睛里也闪烁起来亮光来。
“进去吧。”清河说了一声,因为打造这么一个茧,需要消耗了他不少的真气。他疲惫的靠着墙,对女人说。
女人看向男人,那意思就是,你快来抱我进去。
那男人倒是有些迟疑起来,他不确定的问:“等等,我媳妇在里面死后真的可以变成蝴蝶吗?”
“可以的,我保证。”清河说。
女人吃力的朝男人点点头,并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男人。男人只得抱着她向茧走去。那个巨大的茧在最前端留有一个口,可以出入。
就在他们已经接近那只茧,下一步就要抬脚进去的时候,突然屋子里刮起来一阵旋风,那风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势头很大,用排山倒海来形容,一点也比为过。
势头过后,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屋里的响声也停止了。那男人独自在衣柜旁边,脊背因撞击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又用目光焦急的寻找女人,发现女人倒在一边,头歪着,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男人悲痛欲绝,扑在女人的身上,痛哭起来。
等悲伤的情绪稍稍缓了缓,他才发现,原先站在屋子里,帮助他媳妇完成心愿的那个人完全变了模样。他狐疑的看了下,这才发现那茧模模糊糊地映出一个人影。他顿时明白了一切,“啊”的叫了一声,跌跌撞撞的抱起媳妇的尸体就朝外走。
寒江鄙夷的笑了笑,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个茧前,抚摸着茧身,又给那个茧加了几道封印。清河似乎在气愤填膺的说着什么,但外面却是听不清的。
“你没有想到会有这天吧,别再抱什么幻想了,作茧自缚,你就在里面等死吧。”寒江说着,哈哈的笑了起来,“真亏你想的出来,死在这个破茧,就会变成蝴蝶,这下,我倒要看看,你死后会不会变成蝴蝶。”
的确,在雾岛,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种奇术。
寒江又开始运气,将那个巨大的茧抛到了半空中,转了个弯,滚到了屋脊上。你不是想破茧成蝶吗?那我就成全你。
/
“后来,那清河真的变成了蝴蝶了吗?”天寻问。
“真的变成了蝴蝶。”小老鼠说,“我说寒江私下里跟人偶乌托就是这么说的。听上去是不是还挺浪漫的。”
那天过后,悬在屋顶上的茧就如蛋壳慢慢出现了裂缝,到了第三天,那屋脊上的茧四分五裂,无数只蝴蝶从里面飞了出来,就好像清河的整个人都被羽化了。
寒江看到这一幕,高兴得忘乎所以。
无数只蝴蝶在半空漫舞,十分绚烂。突然,那些蝴蝶好像约好似的,个个调转方向,追赶着寒江。这时,寒江才发现那些蝴蝶和普通的蝴蝶不太一样,每只蝴蝶都像是长着小嘴一样,咬着寒江的肌肤。寒江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想运动灵气杀死那些蝴蝶,却发现不管用。带火的气流,将蝴蝶冲散开去,但似乎有更多的蝴蝶朝他进攻。
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无意中,摸到了腰间,别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就是他从清河的包袱里偷出来的。他挥动匕首,砍向那些歇休在自己身上并吞噬自己的蝴蝶。这一招挺有用,那些蝴蝶都纷纷飞走了。就在寒江松了一口气时,感觉浑身一阵刺痛。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上都是刀伤,如同一个蚂蜂窝,其中几刀还扎进了要害部位。
刚才没有任何感觉,现在,疼痛感越来越钻心。他支撑着走了两步,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最终,寒江倒在了地上。异地他乡,只留下了他的肉体。灵魂带着他的那把一直以为是绿碧的匕首,飘飘悠悠地回到了冥界。
在冥界里面,他将开始了新的生活。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人偶小乌托。两颗充满戾气的灵魂一拍即合。两个人商量着如何共同对付灵偶。并在对付灵偶成功之后,人偶基地会把寒江推到冥王的宝座上。
/
“大概就是这些吧,反正,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所以,最后清河还是变成了蝴蝶。”天寻说,他显得很无奈,回到雾岛时,他要如何跟芙蓉说呢。芙蓉能承受这一切吗?
但同时,他又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些蝴蝶只是寒江自己想象出来的。清河的本意,其实是想展现一场幻术,以满足那个薄命女人的愿望。而寒江却当了真,他实际上是中了清河的幻术,要不然,明明砍的是蝴蝶,最后怎么刀刀砍向自己呢。
――
阿瓦每晚讲一个鬼小段
大田花喜欢二昆子,但二昆子喜欢的是小玉。大田花为此很伤心。
听说音乐可以疗伤,大田花就去学习如何弹奏古筝。每当她拨琴弦时,大田花真的感觉自己忘了所有的烦恼。
但是,一觉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头发全白了。
而那琴弦却乌黑发亮,泛着血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