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死了!里正死了!
瞬间,村庄里面回响着这个消息,所有的村民都聚集而来,有的正在田间农作,腿上全是泥,扔下工具就过来了,有的正在河里打渔,听到这个消息,网也不收就赶过来了。就连风烛残年的老人也捂着拐杖过来了,大家都想亲眼看看里正究竟有没有死。
如果里正真的死了,那对上灵村,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这次他们没有失望,当看到里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他们不由地在心底呼欢起来。
他们只能在心底呼欢,因为一直以为操纵这个村子的,除了里正外,还有里正的弟弟,一个更加令人憎恨的恶霸。
善良的村民们在欣喜的同时,不由地为杀了里正的人而感到担忧。
芙蓉知道自己现在很难逃过此劫,也不奢望有什么人能够相助自己。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再死一次,又有何妨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地苦笑了一声。
只是,自己再也见不到清河了。
清河,你现在在哪里?
就在村民们窃声地议论着那位为他们除去恶里正的姑娘时,外面扬起了一阵灰尘,人群自动迅速散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黑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跳下马,就直冲到药铺,扑通一声跪在里正的面前。
“哥哥,我一定为你报仇。”男人名叫杨欧,也就是里正的弟弟。他长啸了一声,首先逼向了墙角的杨二叔。自从芙蓉杀死了里正,杨二叔就已经麻木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杨欧一刀刺进了杨二叔的心脏,杨二叔躲也没躲便倒了下去。
接着,他旋转至芙蓉的床前,在心底不由地暗暗吃惊,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居然杀了自己的哥哥。
杨欧将沾满杨二叔的剑对准了芙蓉的喉咙。芙蓉坦然地闭上眼睛。
“你一个外村人,为什么要杀我哥哥?”他想不通。
“因为他该死!”芙蓉的回答干脆绝决,令他更加的气愤。
杨欧再次举剑,人群里发出了一阵噤嘘之声,有的村民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就在这万钧之际,一个男孩冲了进来。
“不要杀她!”男孩试图阻止这个杨欧。
“官哥,你疯了,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杨欧万万没想到官哥会有如此举动。
“不,我没有疯,正因为是我的杀父仇人,所以,我不想她死的那么快。”官哥的眼睛里像喷着两团火球,两只拳头紧紧握着,发出关节挤压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
“祭天的那个癞丫头跑了,我要用她来祭天,我要让她尝尝被活活烧死的感觉。”官哥咬牙切齿地说。
“好,听你的。”杨欧将芙蓉拽下床,然后用剑将床单挑成布条的样子,缠住芙蓉的上半身,将其拖出药铺,并将布条的另一端拴在马尾上。
村民们噤若寒婵,如此这般虐待,本来就身患重病的姑娘恐怕纵然有九条命,也难以活命。
夜色渐浓,喧嚣的山村变得十分寂静,灯光点点,偶尔可听见水鸟划过水面的声音。
我和二妮悄悄地向药铺移去,为了不被别人发觉,我们选择了药铺的后门。二妮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很快闪进了药铺里。
白天,我们正准备出村的时候,听到路人在议论里正死了,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便趁着夜色,潜回来探个究竟。
我们刚进铺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心里便有一种不强的预感,再一看,杨二叔和杨二婶躺在地上,早已气绝身亡,而病床上,也不见了芙蓉的影子。
我跪在杨二叔和杨二巡婶的面前,一时间痛彻心扉,却不敢哭出声来。二妮则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傻了,瘫坐在地上。
“二妮,我们快走!”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抓起二妮就要往外走。
她们刚抬腿,就听到药铺的正门被踢开了,“少主人果然猜的没错。抓活的!”为首的人挥了一下手,后面的人就冲上去,将我和二妮按在地上,又粗暴地把她们五花大绑,推搡着向村里的祠堂走去。
祠堂里阴森森的,烛光像鬼火一样摇曳着,祠堂正中央的棺材周身黑亮,像一道通向地狱的大门。
官哥正披麻戴孝地烧着纸钱,见我和二妮来了,弹坐起来,径直走到我跟前,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青柠,我平日待你如何?”
我不出声,她的目光一直在祠堂里面寻找着芙蓉。
“你在找那个杀死我父亲的贱人吗?”官哥从如玉的眼里看出答案,解气地吼道,“明天,她就要和这个癞丫头一起被祭天了。哈哈哈!”
我心里一咯噔,这样说来,杀死里正的人正是芙蓉,而明天,芙蓉和二妮就要被祭天了,这怎么可以呢?
“你们这样做,会遭天谴的!”我斥责道。
“天谴?哈,这个地方,我们家就是天!”官哥大言不惭地说,转而对手下命令道,“把她们两个严加看管,若出了什么差子,你们提人头来见我。”
我和二妮被押进了祠堂的黑屋子里面。
二妮一直在哭,说自己害死了杨二叔杨二婶,现在又连累我和芙蓉。我劝说不住,便由她去,自己坐在地上,一想到明日二妮和芙蓉将要被火活活烧死,便觉得甘肠寸断,一夜未眠。
旭日东升,山里的雾气久久不散,上灵村的村民们早早来到了祠堂,发现祠堂广场正中央已经架起了木柴,木柴的上端是两个高大的铁架子,铁架子垂下两个铁环,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二妮被推上祠堂广场,看环视了一下乌泱泱的人群,却不见芙蓉的影子。莫非,芙蓉已经被害了?想到里,我的心又被揪疼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第一眼看到芙蓉时,就感觉自己和那个女孩之间冥冥中有一种奇妙的联系。
正在这时,她感觉前方有些异样,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里正家的随从拖着一个人至东而西来到祠堂门前,那个随手一抛,像随意地扔一件物品样,那个东西便轻飘飘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