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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草偶幽灵10
    “可是,那他不就会有危险了吗?”阿瓦有些担心。
    “放心吧,妈妈。只要他不拔我的头发,我就会没事的。”没想到,那个小小的青草娃娃竟然自己说起话来,露出一口小白牙,像一颗颗珍珠似的。
    “妈妈?”阿瓦惊讶不已,摸摸自己的头发,恍然地想,原来她是看到自己头上的青草,才这么叫自己的啊。
    依果和依兰也闻讯赶过来,她们摸了摸那个小青草娃娃的头,小青草娃娃顺从地,又是挤眼,又是打着哈欠,偶尔嘴里还发出叭嗒叭嗒的声音。
    “真是太可爱了,简直就一只小猫呢。”依兰一把将小罐子搂了过来。
    小青草娃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揉着眼睛,依兰吓坏了,以为是把她弄疼了。“小青姐姐走了,小青姐姐走了。”
    大家这才发现,刚才那个红色的影子已经不见了。半空中,悬着一粒油亮亮的草籽,阿瓦伸手去接,那粒草籽落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你放心走吧,我会好好保存,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我一定会将你种在最美最美的地方。”阿瓦对着草籽,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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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三个女生颇有兴致地围着一个小青草娃娃,都不想去睡觉。这个七八个月大的“婴儿”还真是惹人爱呐。
    “小宝贝,我得给你取一个名字,这样,方便我们叫你。”依果说。
    “我来我来,”依兰来了劲,“取名字这种事情,我是咱仨人当中最厉害的了,我想想,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叫欣欣吧,取欣欣向荣的意思,怎么样?”
    这个名字马上遭到了阿瓦的反对,“不行不行,欣欣向荣现在是贬义了,你没看新闻吗,欣欣和马蓉都是坏女人,不能取欣欣这个名字。”
    依兰骂了一声自己,“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但她马上又嗔怒道,“你这小屁孩,怎么尽在网上看这些东西,你要多看书,知道吗?”
    阿瓦还没有说什么,那只小青草娃娃倒嚷了起来,气呼呼地跳到依兰的面前,叉着腰,“不许你骂我妈妈小屁孩!”
    依兰装着害怕极了的样子,连忙叩首,“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小青草娃娃跳到阿瓦的肩膀上,搂住阿瓦的脖子,他绿色的头发,挠得阿瓦的脖子一阵麻酥酥的痒。“妈妈,你给我取一个吧。”
    阿瓦想了想,“不如,就叫你星儿吧。”
    小青草娃娃高兴地嚷了起来,“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她转着,像跳房子一样,从依果的肩膀上跳到依兰的肩膀上,又从依兰的肩膀上跳到阿瓦的肩膀上,快乐得忘乎所以。
    一段快乐的时光过后,星儿便出现在了医院的输液室里面。
    医院的输液室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输液室里面摆放着二十来张小床。在输液室的外面也有专门供患者输液的地方,椅子一排排地固定排放着,跟召开会议一样。
    在这里输液的大多是病症不重的,输完就走,一般输了三四天,就不会再来了。而介于椅子和病房之间的,就是输液室,有钱人,不会每天呆在输液室,早就住病房了,甚至是单间病房。只有那些病情很重,又住不起病房的人,才会天天住在输液室里面。
    在输液室里面输液的,各种年龄段的都有,因为大都是病重的,所以也就出现了一些外面输液区所没有现象,比如,老人输着输着,血就输不进去的,被送进抢救室的,比如,年幼的孩子输液时睡着了,眼睛一睁,发现家人不见的。两者的结局都不好,一个苦难的结束,一个苦难的开始。
    医院里面的医生对此类的事件因为见识得太多,而显得麻木了。这并不见得不好,医生练就了这种心理素质,往往显得更加理性与专业。安华看上去也很理性,但在他冷静的面孔后面,藏着一股骚动。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会极其伪装自己的男人,潜伏在医院的核心位置,如蛇一样,在黑夜里面,伸长着信子,施施而行。
    今晚是他值班。他值班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重症病房。好像门一推,那股死亡的气息就会令他沉醉一般。偶尔,他也会去一下输液室,有些住不起病房的重病病人,晚上住在输液室里面,医院里面的医护人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华在重症病房里面转了一圈后,来到了输液室。他站在门口,往里面瞄了一眼,没有发现动静,可就在他准备撤出输室时,听到一个低微的咳嗽声。
    那个声音听上去十分的娇嫩,且低沉。
    凭安华多年的行医经验判断,应该是出自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婴儿之口。他狐疑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发现在最边上的一张床上,被子一动一动的。可能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被子动得更加厉害了,那里面被遮盖的东西想急切地出来似的。
    安华盯着那起伏的被子,吸了一口气,猛地揭开了被子。
    映入他眼帘的,的确是一个婴儿。婴儿白白胖胖的,但嘴唇发紫,脸色有些发青,呼吸急促,还能听到一阵疼鸣声,安华弯下腰,贴在婴儿的胸口听了听,心中有数了。这个婴儿一定是哮喘发作了。
    他的身边居然没有亲人?哮喘病很难医治,安华推测着,这绝对又是一个弃婴了。他看了看四周,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本来和他值班的还有一个医生,但那个医生因为家里突发情况,而回家了。
    安华怔怔地看着床上的这个婴儿,不由地心欢怒放起来。但从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他还是像一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一样,轻轻地抚摸着婴儿的身体,像在抚摸一件圣物。他甚至还弯下腰,亲亲婴儿光洁的额头,再直起来时,手指便神使鬼差地从婴儿的腹部慢慢游走到了脖子处,然后卡在了那里,再一用力,嘴角撇成一条线。眼睛稍稍一闭,再松开时,那婴儿的头便像一只掐断了藤的瓜歪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