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瓦和青草人偶商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时,发现那扇关着的门又打开了。那个长相魁梧,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出来了,而那个看书的男人也走了房间,将对方带出了院子。
还是和之前进来时的情形一样,两个人心照不宣,一句话也不说。
院门重新被锁上了,刚才肮脏龌龊的一幕终于谢幕了。
没过多久,女人也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团衣服。她看上去神采奕奕,脸颊挂着一丝绯红。见到阿瓦,便像在菜市场跟人打招呼一样,说道:“我很快又会有宝宝了。”
见阿瓦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女人一边将衣服放进盆里,一边强调道,“我有四个宝宝啊,你不信啊,不信,我等下,洗完衣服,就带你去看啊。”
女人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衣服。
“不用洗衣机吗?”阿瓦问。
女人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水花四处飞溅。她害怕地看了看周围,眼珠子不安地转来转去。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要去看我的宝宝。”女人走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阿瓦的手,那力度十分强硬。
她小跑着,将阿瓦拽到了婴儿房里面。
婴儿房不大,粉嫩粉嫩的,婴儿车、婴儿床、婴儿玩具、婴儿用品到处都是,摆放得整整齐齐,而且有点拥挤……确实,婴儿床有四张,婴儿车也有四辆。占去了很大地方。
“果然在这里,一个也不少啊。”女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招呼站在门口的阿瓦,“别愣着了,快过来看看呐。”
阿瓦一进去,女人便指着第一张婴儿床,“这是我的大宝,你看,大宝长得像不像我?”她说着,将床里的小毛毯往下拉了拉,一张婴儿的脸就展现出来。阿瓦心里一咯噔,果不出她所料,那个所谓的大宝,也只是个布娃娃。
再看那女人的样子,一副深深陶醉的样子,令阿瓦看着无比的心酸。
那女人又带着他,参观了自己的第二个宝宝,第三个宝宝。第四个宝宝的婴儿床里面是空着的,女人又惊慌失措地跑到别的房间,找来那个布娃娃,小心地放了进去,再盖上毛毯。这个布娃娃正是之前女人所寻找的那个娃娃。
“等我有了新的宝宝,这里就放不下新床了,不过,安华已经答应我,会将隔壁的储物间腾出来。”女人微闭着眼睛,幸福的憧憬着。
安华应该就是这个女人的丈夫。阿瓦问,“你为什么要想有那么多的宝宝呢?”
女人看着阿瓦,“有安华喜欢孩子,我每次生完一个孩子,他就特别高兴,对我也特别好。”
“就是为了让他开心吗?”
“我自己也喜欢宝宝,你还小,不懂的。有很多的宝宝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不会孤单啦。不过,安华说我们只要七个,我就只生七个。这些宝宝会像小矮人一样围绕在我身边,而我就是公主啦,想想都觉得幸福啦。”
女人说着,神情愈发的娇羞起来,最后还将脸埋进了双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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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当晚上,阿瓦回家将这件事告诉依果和依兰时,姐妹俩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男人就是个畜牲!”依兰破口大骂。
“婴儿床里面全是布娃娃,那真正的婴儿现在在哪里?”依果说。
阿瓦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院子里面的阴气一直都在,但小青四处都寻找过了,就是没有发现婴儿的魂魄。如果婴儿真的被杀了,那可能连魂魄都被封起来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姐姐,我们现在报警吧。”依兰急里急躁地说,她几乎被的气炸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人!
“但一点证据也没有啊,而且那个女人精神状态很差,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任由那个男人摆布。”
依兰气不过,“妈蛋,难道就这样便宜了那个臭男人,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下去!”
阿瓦一直在思索,她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那个女人在水池上洗衣服,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却令她那么的惊恐。“洗衣机?”
“阿瓦,说清楚点,什么洗衣机?”依兰催促着阿瓦。
“洗那么大的床单,却要在水池上手洗。她不敢面对洗衣机。如果婴儿真的死了,这个洗衣机一定跟婴儿的死有关系。她当时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说不定,这就是她神志不清的原因。”阿瓦猜测着。
“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知道吗?”
阿瓦摇头,说:“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脸有点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依兰依旧生着气,但从她挑动的眉毛上看,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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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安华像往常一样出门了。因为巷子窄,所有进出的车辆都停在巷子口不远的停车场里面。他将车从停车场开出来后,驶上了一条大路。
因为正值上班高峰期,路上有点拥挤。安华习惯性地打开小城的交通广告电台,每天这个时段,这个电台都会播放一个叫《开心一笑》的栏目。这个栏目的主持人,安华还认识,并和他们合过影。
只听,女主持人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着:“今天,我乘坐地铁时,发现三个座位都是空的,我坐最边上。这时,看到一对情侣腻歪歪地过来了,我便抬了抬屁股,坐在了中间。”接着,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那是电台为了节目效果而专门设置的。
安华嘴角也不由地向上翘。他又饶有兴趣地继续往下听,目光无意识地扫了一下后视镜。
他发现紧跟在自己后面的是一辆黄色的别克车,因为车窗开着,半截黄色的丝巾飘了出来。
是个女司机。这个信息在安华的头脑里面一扫而过。电台里面又爆出了一阵哄笑声,就在安华也微微一笑时,发现自己的车突然像个醉鬼一样,向前“趔趄”了一下,发出一个沉闷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