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和乌托来取衣服的时候，正好是制订衣服的第七天。晓琴的精神状态有些恍惚，她让乌托试了试，乌托穿上了后，转了个圈，感觉十分的满意。
    “老板娘，帮我包起来吧。”乌托说。
    晓琴看着某一处，目光是虚的。
    “老板娘——”乌托又叫了一声，晓琴才缓过来，低头看了下衣服，“哦，我包上，我包上。”
    她的动作很快，神经质似的快，三两下将衣服胡乱地叠起，在装的时候，还差点撕破了袋子。
    乌托接过袋子，和阿瓦对看了一眼。
    出了裁缝店的门，阿瓦对乌托说：“跟你两清了啊，以后离我远一点。”
    “不至于吧。”乌托嘿嘿地笑着，“不管怎么说，咱们说到底还是同类嘛。”
    “谁跟你同类？”阿玉不屑地说。
    乌托说：“行行行，你们灵偶高贵，修炼修炼就能成仙偶了，而我们人偶，注定要比你们低一级啊，我们就是贱命一条。”
    阿瓦似乎没有听进去，回头看了一眼裁缝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老板娘有点不对劲啊。”
    乌托说：“是啊，跟掉了魂似的。”
    阿瓦思索着什么，放慢了脚步，乌托推了她一下，“行了，少操点心。别一遇到什么事情，就想去掺和。”
    “我操不操心关你什么事。”阿瓦说着，继续朝前走。
    乌托故意走在阿瓦的后面，他注意到阿瓦没走几步，就要挠一下头，心里暗暗得意。
    他试探道：“那天老板娘送你的头巾呢，戴着挺好的，怎么不戴了呢？”
    “我乐意。你别再跟着我了，你东，我西，就这样。”
    /
    乌托和阿瓦刚走一会，就有警察来到了晓琴的裁缝店。晓琴一见到警察来，胸口都快喘不上气来，她真希望自己立马晕过去，这样，警察就不会再问自己什么。
    警察亮了亮自己的证件，对晓琴说：“这个人最近见过吗？”
    花子的照片放在晓琴的眼皮下面，晓琴看见照片上的花子在笑，笑着笑着，血就从眼睛处流下来，嘴唇轻启着：“拿命来——”
    晓琴低呼一声，倒退一步，手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你认识这个人吗？”警察似乎看出了端侃，紧追不放。
    “认识。”晓琴点了下头，“我，我男朋友的朋友。”
    “你见他那次什么时候？”
    “前天，前天他来我们店里，我，我给他量了衣服的尺寸，然后……然后就走了。”
    “走了？”警察翻了翻手里的本子，“据我们调查，前天他来了之后，便没有再走出来过。而且有邻居反映，那天，他们听到了打斗声。”
    “不，这不可能……”晓琴能做的只有毫无意义、毫无说服力的否认。她一抬头，碰到警察的目光，又连忙畏怯地闪躲到一边去。
    “这几天，你都不能离开这个城市，要配合我们的工作，等到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之后，才可以。”
    晓琴“嗯”了一声，声音像蚊子一般大小。
    警察的光影从晓琴面前慢慢走远了。晓琴的心总算稍稍的松下来，麻着腿去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但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真正的平静。这次警察上门，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他们已经将她列入嫌疑人的范畴了。真相，似乎下一秒就要揭开了。
    刘少聪又来了，大约就在傍晚的时候。这次，他还带来了一个女孩。
    女孩打扮得很时尚，白白嫩嫩的，十分惹人注目的是，那个女孩头上顶着一头绿色的头发，看上去，那抹绿色十分的清亮、鲜活。
    那个女孩说她是花子的女朋友。但在晓琴看来，这个女孩绝对跟刘少聪有一腿。
    她应该也是大学生吧，大学生就是好啊，气质就不一样！女孩在心里既羡慕又嫉妒地想。
    “说，花子去哪了？”那个女孩一进门，就推搡着晓琴。
    晓琴看向刘少聪，刘少聪并没有阻止那个女孩的意思。
    晓琴不由地恼怒起来，上下牙齿咬在一起，磨了下，使得下半张脸看上去有点歪。“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当我神仙啊，我每天在这里，见到的人成千上万，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里。”晓琴也不想再顾及刘少聪的面子了。垃圾，全都是特么的大学里面的垃圾。
    女孩没有想到晓琴这样说话，看了眼刘少聪，眼神里面有几分疑惑，来之前不是说，像只小绵羊呢。
    她打量了一下晓琴，语气怪起来了，“你看你自己，穿的这是什么啊，天天给别人做衣服，自己却穿成这样！”
    “我穿成这样，要管你！”晓琴吼叫了起来，眼眶里面有泪水在鼓动，一只手臂笔直地指着门口，“你给我滚！”
    刘少聪愣住了，他低声对好像受了惊的女孩说道：“你先走，你先走。”
    女孩又看了一眼晓琴，悻悻地走了。
    刘少聪有些为难地摊了下手，似笑非笑地说：“何必呢，人家不是那个意思，人家就是问问，你吓着人家了。”
    晓琴有些哽咽了，用手抹了下鼻子，头仰成45度，眼里出现了泪花，“你也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怎么了？”刘少聪拉了很长的音，讨好地问。
    “你以后真的不要来了……”
    “别这样……”刘少聪微微蹲着身子，凑近晓琴的脸，“你看你，哭起来，跟只小猫似的。”
    “我让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晓琴突然大声而又坚定地说，然后将刘少聪往门外推。
    “晓琴，我是爱你的。”
    晓琴愣了一下，歪过头，一只手扶着案板，另一只手捂着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你在说谎，你在说谎。”
    “我没有，我没有啊。”刘少聪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晓琴。
    晓琴惊的一下，挣脱了他，快速地跑到另一侧。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了，身子支撑不住地蹲了下去，“太晚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刘少聪除了嘴唇在动，其他地方都像被胶水瞬间粘牢了。
    “你……你……说……说什么？”
    “我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晓琴突然一转身，头不停地往墙上撞去，击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