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时代来说，钱庄是个稀罕物。
    正因为是个稀罕物，人们普遍不了解钱庄的用处。所以张家的九州钱庄虽然已经建立了半年的时间，但始终没有什么好生意。人们平日来钱庄，大多都是进行钱银兑换。
    毕竟白银虽然有着巨大的价值，但很少会有人直接使用白银进行付账，使用最多的还是铜钱。因为一两白银能兑换一千五百左右的铜钱，而四口之家一天的正常花销都用不了几十个铜板。如果使用白银，无疑非常的不方便。
    至于百姓来存钱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当然，这也和钱庄初创，很多东西并不完善有关。
    张家虽然财力雄厚，但钱庄终究是个新鲜事物，哪怕有张尚给的相应指导书，很多东西还是要慢慢摸索。而且想要铺设完善的钱庄渠道，以及银票防伪等问题，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若非张尚有着无所不能的氪金系统，单单一个防伪技术就能让钱庄懵逼。
    经过半年的摸索与培训，张家才算在大宋各大城市建立了十数家钱庄票号，勉强铺垫了基础渠道。
    九州钱庄位于长安城内的繁华所在，每日街面上都人流如潮，可谓是繁华至极。
    只是今日的街面，显得尤为不同。平日虽不能说门可罗雀，但也是客源稀少的九州钱庄外围满了人。粗略看去就有三四百人，将本来宽敞的街道完全挤满，一度堵塞了街面上的交通。
    九州钱庄附近，还有两三家银号。
    不过这个时代的银号功能单一，基本上只有银钱兑等为数不多的功能，别说与后世的银行体系相比，就是与最古老的钱庄相比都差远了。银号开店的时间较早，故而一大早就发现了九州钱庄的异状。
    最先发现异状的就是福旺银号，也是长安最大的一家银号，规模之大超越了其他几家的总和。
    据传闻，其背后是当朝一位王爷。
    当然，虽然只是传闻，但对方能做到基本垄断长安的银钱兑换，足以可见其身后的势力庞大。
    自古以来，银钱兑换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其中火耗等等方面无不充满了利润的芬芳。正因为其背后的巨大利益，任何一处银号背后都必然有着当地手眼通天的人物支持！
    “怎么回事，大清早外面就闹哄哄的？”福旺银号的掌柜透过窗户，看向人潮汹涌的九州钱庄，脸色有些阴沉。
    “掌柜的还不知道，张家昨天可是为全真教散了波大财。据说每个前去为重阳真人祭拜上香的人，都得到了张家三百文大钱的票据。这些人就是昨天前去祭拜重阳真人的信民，今天特意前来取钱哩。
    哼，张家为了巴结全真教，还真是舍得下本。这一天下来，怕不是要散出去百万大钱吧？”店小二满脸羡慕，话语中满是酸溜溜的味道。
    自己辛辛苦苦一天的工钱也达不到百文大钱，这去给重阳真人上柱香就能领到三百文大钱。而且还是一个人领三百文，自己也是带上家里人一起去，岂不是能领好几贯大钱哩！
    掌柜的听到这话，脸上的阴沉尽去，嗤笑一声没有言语。
    还以为张家有什么能耐，原来是这么回事。倒是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张家要是真有什么大能耐，这所谓的九州钱庄也不会半死不活的混了半年。
    钱庄，存钱，可笑至极，谁会把钱存在别人手里，这不就等于把老鼠养在米缸一样的道理吗？
    “百万大钱，昨天一天百万大钱，今天怕不是要散出去千万大钱。”掌柜的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冷笑着哼道。
    嘶！
    店小二倒吸了口冷气，目瞪口呆地望着外面汹涌的人群，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千万大钱，张家这是挖到了金矿，还是从天上掉下了金山，怕是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吧？
    自己一个月才两贯大钱，也就是两千文大钱罢了，一年到头也不过两万多大钱。张家一天散去的家财，足够自己不吃不喝干上五百年。
    emmmm......
    店小二心中略一盘算，只感觉这个世界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该死的有钱人！
    “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生意了，你们几个小子要是想去终南山凑热闹就去吧。”掌柜的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随意道。
    “多谢掌柜的，多谢掌柜的。”几个店小二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兴奋地不断点头哈腰，心中美滋滋一片地喊道：“张家大少人傻钱多，好人啊！”
    与此同时，相似的场景在无数地方上演。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九州钱庄外那么多人？”
    “这位老兄竟然不知道，这事可是都登上了长安报社的报纸了。昨日全真教余粮不够款待信民，张尚公子大义为每位前去祭拜的人送上三百大钱。而他们，都是昨天前去祭拜重阳真人，今天特意前来领取大钱的人。”
    “切，每人三百大钱，张家还真是小气。”
    “呸，每人三百大钱还小气，你知道人家昨天一天散出去多少钱，足足五百多万大钱啊，五百多万啊！”
    “嘶，一天散去五百多万大钱，张家莫不是疯了不成。等等，今日去还能不能领到大钱？”
    “这个，应该可以吧。听说很多人都已经拖家带口的急匆匆出城，估摸着都是去终南山领钱去了吧。毕竟一个及冠的大人能领三百大钱，未及冠的孩子都能领一百大钱，这可是天上掉钱的事情，谁不想啊。”
    “咳咳，在下家中还有急事，先行一步，先行一步。”问话那人脸色涨红，脚步急促万分地离去。
    “这位兄弟若是想要领钱可要快点，经过长安报社的报道，怕是整个京兆府都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人闻言，脚步又急促了几分，脸上多了几分急色。
    该死，如果消息传遍了京兆府，鬼知道会有几十万，又或者上百万的人前去祭拜重阳真人。那张大肥羊万一急了，该不会不兑现这个承诺了吧？
    不行，得赶快出发，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全真教中，刚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浑然不知已经被数十万人打上了张大肥羊，张家超级败家子标签的张尚，已经被系统消息震撼地陷入了茫然与懵逼之中。
    “恭喜宿主，信仰点+3600。”
    谁能告诉我，这三千多的信仰点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