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内殿的那一刻,兮蔚看到胤禛的痛色,他急匆匆地进去,搂着怀中的若芯。
若芯空茫地睁着眼,望着幔帐发呆,轻声说道,“为何我还没死?”
胤禛险些落下泪来,紧紧攥着她的手,“若芯,你还活着,别怕,你还活着。”
她的脸色逐渐淡然,唇边浮动着一抹平静,像一叶浮萍,在水中漂浮着,茫然无措,也不知自个会飘向何方。
“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不能去死?”
胤禛的脸猛然苍白下来,不知是愤怒还是伤痛,他怀抱着若芯,又怕弄疼了她,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膝上,凝望着她的绝色容颜。
“我不想活在宫里,不想在你身边,一日都不想,如我死了,是否,我能够自由自在的……”若芯的语气透着无尽的灰心和失望,胤禛错愕地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
在他身边,她一日都不愿意。
他就这么让她恐惧和厌恶吗?
兮蔚听着他的话,她定定地站在那,像个陪衬。
那拉氏浅浅笑着,“皇上情深若有十分,江阮占了一分,妹妹你占了三分,这个吕氏却是占了其他所有。”
兮蔚的平静让人发寒,仿佛平静地坠入深渊,不挣扎,不呼喊,只是静静地沉溺下去。
“妹妹倒是冷静,”那拉氏冷哼了声,眯起眼眸,“皇上爱一个人,总不过几日光景,得到了就得到了,可我瞧着他对吕氏如此情深义重,竟不像虚假。”
“谁又知道皇上心中所想,”兮蔚衔着一丝冷笑,“她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和我无关。”
“妹妹当真不在意皇上了?”那拉氏狐疑地望着兮蔚,轻笑,“如此情形,妹妹看着都不生气。”
“为何生气?”她反倒抬头看着胤禛。
情缘已逝,追忆不回,如此念念不忘,也不知苦的是谁。
“以妹妹和皇上多年的情意,本宫以为妹妹对皇上痴心不悔,皇上变心,最伤心的人,应该是妹妹吧。”
那拉氏的讽刺传来,兮蔚淡漠勾唇,“繁花有尽,情爱有逝,皆是寻常,为何要为寻常之事伤心。”
那拉氏见她无喜无悲,面色清冷,一如当年刚入府时的桀骜模样,她不再多言,太后说的对,试问,她又比兮蔚好多少呢。
帝后不和后宫人人皆知,她这个皇后如同虚设,多年来,贵妃当道,皇上极宠年氏,丝毫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不过是维持着面上的敬重,如今贵妃失宠,又来了个更厉害的吕氏,连年氏都要靠边站,她这个皇后,更是没地位。
何况,她和兮蔚还有这么多年的恩怨。
兮蔚静了一刻,见胤禛从里面出来,他霍然起身,在那一刻,他背脊略佝偻,面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决断,“传旨下去,着晋愉常在为贵人。”
不过一会,李德生带着人进来,“皇上,燕窝一事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