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个古玩城里的摊位老板们,虽然平时见面嘻嘻哈哈的,不过个个都巴不得对方打眼吃亏交学费,所以老李这件事情,不过一夜工夫,就传遍了整个古玩市场。
就在这会,还有不少平时和老李面和心不合的古玩老板,在宣扬着老李“收玉”这段子呢。
本来老李还打算把那些个玉石当成工艺品给卖掉呢,就算几块钱一个,也能卖个三五百块钱的,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啊,只是被众人一激,老李血气上涌,又干了一件丢人的事儿。
“李老板,都是熟客,您这可有点不讲究啊……”说这话的是本地人,经常来逛古玩市场的。
“是啊,五块钱都不值的东西,你还卖五十,不地道啊……”
“你们也别这么说,李老板这看走眼交了学费,总归是要找补一点回来嘛……”
“屁,还不是自己贪心,被人骗了再回来骗咱们啊?”
大家都知道他那些个“古玉”,大多都是玻璃塑料制品,老李还喊出了五十块钱一个的价码来,惹的围观的那些游客,纷纷骂起老李黑心来。
“庄哥,您不是要走吗?怎么还在这?”
彭飞刚才听庄睿说要去二楼,直接就挤出人群了,不过回头一看,没见着庄睿的人影,说不得又重新挤了回来。
“不急,再看看……”
庄睿笑着摆了摆手,可是目光一直紧盯在那放满了各种颜色“古玉”的柜台上。
“你……你们不要就算了,我就卖五十一个,爱买不买,爷们我还不卖了呢……”
老李先是被同行挤兑,再被这些围观的游客一通乱骂,那脑门顿时青筋暴露,双目充血,你们这群鸟人还有没有同情心啊?哥们我可是受害者啊!
“鬼才会买呢,有这样的玉石吗?”
“是啊,快收起来吧,别丢人了……”
“老李,算了,不就是2万块嘛,下次下乡,淘个好物件就赚回来了……”
这边柜台被围得水泄不通,也耽误了别人的生意,有些柜台老板们,就出言劝起老李来,在古玩城厮混的人,谁敢说自个儿没打过眼,没交过学费的?实在不算什么事儿。
“李老板是吧?这东西真是五十块钱一个?我买俩玩玩吧……”
突然,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响了起来,众多看热闹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庄睿身上,这年轻人有毛病不是?都说了是假物件,居然还肯花钱买?像这些玻璃制品,五块钱一个,满大街都是。
老李也被人给骂出了火气,头都没抬,张嘴说道:“50块钱一个,少一分老子都不卖?”
老李这是下不来台阶,死撑着呢,他还以为那个要买玉石的声音,是个自个儿开玩笑的。
“好,这是100块钱,我买两个……”
老李面前的柜台上,出现了一张粉红色的老人头,钱拍在柜台上发出的脆响,让众人听出来了,这不是在开玩笑。
“您是……我咋看着有点眼熟呢?”
老李这会抬起了头,看了庄睿一眼,不过一时半会,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对方。
庄睿看了眼柜台上的那些玉石,说道:“李老板,这东西?”
“随便挑,您随便挑,俺老李说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过……”
见到庄睿提起这些“古玉”,老李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回头就将这些破烂玩意扔到护城河里去的。
庄睿闻言也没客气,走上前一步,拨开了那些已经被清洗过的玻璃塑料,在另外一些像是土疙瘩一般的“玉石”堆里翻找了起来,不时还用手擦拭一下。
“这年轻人,居然跑到这里来捡漏……”
“这些土一看就是用稀泥搅拌在一起,然后晒干的,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这100块钱可是白花喽……”
四周围观的人纷纷摇头,想占便宜没错,不过能在这种地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占到便宜的人,还真是没听说过。
“就要这个了……”
庄睿挑拣一会之后,拿起一块大概有三四公分厚,八九公分长短的一块玉石,不过这块玉上面满是泥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造型,块头倒是不小。
“这位小哥,你拿了100块钱,还能再挑一块……”
老李看似厚道的话,引起周围一片嘘声,就这些玩意儿,100块钱全给他们,估计都没有人买。
“不用了,我这就是买了两个了,诸位,让让,让我出去下……”
庄睿笑着摇了摇头,和彭飞打了招呼,就往人群外面钻。
除了庄睿自己,这么多人里面,恐怕只有彭飞才知道,庄睿究竟是吃亏还是占便宜了?跟了庄睿这么久,彭飞就没见过庄睿在古玩上面走过眼的。
“哎,我怎么看着那年轻人这么眼熟啊?”
“是呀,你不说我也想不起来,是有点儿眼熟……”
“是不是那个春节鉴宝里面的庄老师?看这年龄和相貌,都差不多……”
“对……对,是他,一定是他,说话的口音都一样……”
“哎,庄老师,别走……”
“后面的,拦住他,拦住他!”
庄睿这还没挤出人群呢,就被人给认了出来,这一下子古玩城里可算是炸了锅了。
不管是在古玩城摆摊的老板,还是来自各地的藏友游客,对于专家,都是只在电视或者新闻里面见过,有这么一位专家就在眼前,而且刚才还买了东西,不能不让人产生好奇心。
这有点像是那些年轻人追星一般,顿时庄睿就被热情的人群给围住了,更有甚者还在拉扯着庄睿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趁火打劫,庄睿感觉要不是自己攥的紧,恐怕手里的玉石都能被人抢了去。
“各位,各位让让,再不让我喊保安了啊……”
庄睿郁闷大声喊了起来,“麻痹的,老子又不是女人,刚才那老爷们往哥们胸口抓个什么劲啊?”
“让让,让让,说你呢……”
好在庄睿话声刚落,四五个古玩城的保安,举着橡胶棍冲了进来,这才算是把庄睿给解救了出来。
“我操,估计那些追星的,十个里面也有七八个是想吃豆腐的吧?”
庄睿被几个保安围在中间之后,连忙检查了下自个儿身上的物件,还好,一个没少,蒋昊给的那像是个钥匙环一样的跟踪器,还挂着牛仔裤上面。
“先生,您没丢东西吧?”
河南民风彪悍,习武之人众多,这几个保安身高马大的往那一站,倒是没有人敢再涌上来了。
“没有,没有,谢谢,谢谢几位……”
庄睿向彭飞使了个眼色,就想在保安的保护下,走出古玩城。
“庄老师,我们又没怎么样您,您急着走干嘛啊……”
“是啊,给我说说,您买的那物件,到底是真假啊?”
虽然不敢上前,不过话还是要说的,众人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现在要是有谁说庄睿脑袋坏了去买假玉,估计在场的人没几个会相信的,在他们心目中,专家岂能犯错?
有认识那些保安的老板,这会也出言说道:“刘队长,我们不是要冒犯这位客人,他是古玩界的专家,我们是想请教几个问题……”
庄睿眼看自个儿是躲不过去了,干脆分开身前的保安,大声说道:“各位,各位安静一下,我是庄睿,不过可不是什么专家,大家不用如此,我和诸位一样,只是非常喜爱收藏,在这条路上,我还在学习探索之中……”
“看见没,庄老师说话多谦虚……”
“是啊,这越是有学问的人,说话越是谦虚……”
“老齐,别整天吹嘘你是玉石专家了,和庄老师一比,你差八条街去了……”
“哎,哎,我说,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这专家不专家的可不是我叫出来的,那可是鉴定物件鉴定出来的……”
这老齐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样子也是行里人,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向庄睿手里的那块“古玉”,显然有那么几分不服气。
古玩行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段子都有,但是能从造假做局的“套儿爷”卖出来的物件里面,淘出宝贝来,这事可是从来没有听闻过,那老齐压根就不相信庄睿拿的是块古玉。
听老齐这么一说,众人也安静了下来,是这么个道理啊,电视上的庄睿虽然是个专家,可以看到他从容不迫的鉴定物件,但那也是可以作假的啊,谁知道那是不是录播的,事先排练好的呢?
要说哪个行当被造假最多,古玩行绝对是首屈一指的,老齐的话也让众人产生了疑问,看向庄睿的目光,也不是那么的狂热了。
“庄老师,把您买的玉说说吧?让咱们也涨涨见识……”
“是啊……”
“对,说说……”
人群中的一人提出了疑问,马上有人附和了起来,这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溜溜才是真的。
“这他娘的以后要出来捡漏,看样子要先跟徐晴学学化妆了……”
庄睿有些郁闷,不过还是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玉石,从中间一掰,原本是一块土疙瘩状的物件,顿时变成了两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