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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马
    于宁以为高轩没有听进去,苦口婆心的劝道。
    高轩沉默不是因为不同意,而是因未愧疚,因为他的信任,导致事情发展到了糟糕的地步。
    于宁继续说道,“阿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兴许你就知道纵容李伶为非作歹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
    看到于宁的祈求,高轩点了点头。
    于宁深深的看了高轩一眼,“在此之前,我要说的是,你说的那些问题,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些问题的症结所在,思考过导致发生这些事情的诱因吗?”
    “是各国余孽在背后推动,我当初建立西广卫,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
    “那么之后呢,事情已经解决了,西广卫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啊~”于宁实在是不理解高轩的决定。
    “是担心还有余孽未除尽。”
    高轩解释道。
    “阿轩,你就没有想过,西广卫只是负责收集情报,而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权利。这些权利是刑部才有的权利。正是因为你给予西广卫太大的权利,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因为西广卫行事猖狂。李伶排除异己,把不服从他命令之人,找各种借口理由直接斩杀。曾经嘲笑,欺负过李伶的人,尽数被除。所以大家恨得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西广卫。”
    “可是西广卫也是有作用的。”不等高轩说话,于宁插话,“阿轩,你不是说百姓联名上书,群臣上折子,要求废黜我这个后位,打入冷宫吗?那么你还要西广卫做什么?它已经完全起不到作用了不是吗?”
    “不是的,是……”高轩急于辩解。
    于宁打断了高轩的话,突然说了一句话,让高轩惊醒,“阿轩,大家对西广卫的印象停留在处理我的流言蜚语的事情上。当初,你是因为我的事情而建立它的,目的是清除各国的余孽。因为我的这些流言蜚语都是他们有意散布出来的。可惜现在的西广卫是李伶却是打着我的旗号在行事,做有利于他的事情。现在的西广卫跟当初你建立它的初衷完全相悖,所以你知道为何所有人都那么的愤恨我的原因了吗?”
    “……”高轩心中一惊。
    “也许你觉得我是故意歪曲……”事实,实情是你越想压制流言,而流言却满天飞。
    不等于宁说完,高轩突然插话道,“阿宁,我相信你的话。可是……我担心你的安危……”
    “阿轩,我的安全自由暗卫负责,流言蜚语我不怕, 只有你心中有我,相信我就行。”
    “傻不傻,我心中怎么会没有,我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护着你吗?”高轩苦笑。
    “阿轩,你就听我一句劝,听我把故事讲完。”
    “你说,我听着呢。”
    “阿轩,曾经有个朝代,皇上特别宠信一个宦官,这个宦官叫做卫忠贤,他负责管理东厂。刚开始东厂的存在也是负责收集情报,帮皇上做一些,他不能动手做的事情。东厂直接隶属皇上,全权为皇上负责。之后皇上给卫忠贤参与朝政的权利,卫忠贤一个没有子孙根的宦官把持朝政,祸害天下,这还不算,他竟然控制了兵权,妄想消灭藩王,培养自己的势力,给自己的势力封各种爵位,滥加封赏,甚至把手伸到了边疆守将身上。掩盖了守将的功劳,最可恨是剥削百姓,百姓苦不堪言……”
    “最终他的下场呢?”
    “阿轩你怎么聪明,肯定能够猜到。”
    “估计是死的很惨。”
    “是很惨,很惨。”
    于宁沉默了。
    “阿轩……”
    “阿宁……”
    两人几乎是同时呼唤对方。
    “阿轩你先说。”
    “阿宁你先说,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动摇,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相信我说的故事的结局,就是我们的结局。”
    “阿宁,我错了,我这就改,明天你就不会在听到西广卫这个词了。”
    “嗯,好,手段要温和一些,毕竟有些人只是身不由己。”于宁不放心的交代。
    凤楚歌一直默不作声, 默默的倾听两人说话。
    她突然说道:“儿子,你该庆幸你有一个好妻子。”
    “母亲,阿宁一直都是儿子的智多星。”
    ……
    从雍和宫出来,高轩再次返回御书房,思考着怎么处决李伶。
    于宁生怕事情不成功,回了养心殿,急忙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跟朝中重臣写信。
    一时之间,朝中的重臣,几乎都收到了于宁的亲笔书信。
    重臣们受到尊重,而且被皇后娘娘这么一捧,就有些优越感,同时反思他们是不是做错了?
    他们只是顺应潮流,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说皇后娘娘身份不配,但是回想起皇后娘娘的行事,皇后娘娘所有的建议,都福泽百姓群臣,他们真是该死,头脑一热,险些酿成大错。
    皇后娘娘何错之有?还有谁有皇后娘娘一样聪慧?有哪家的女儿如同皇后娘娘一样有颗七窍玲珑的心?
    翌日,高轩上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先是方文戬出列,“皇上,臣有本上奏。”
    “臣要奏西广卫残害百姓,祸及朝中大臣,望皇上撤销西广卫。臣要弹劾大内总管现任西广卫的厂公李伶,李伶玩弄权谋,残害朝中大臣,李伶利用职务之便,用残忍手段排除异己……”
    方文戬列举了李伶十二条罪状。
    “臣有事启奏。”
    丞相也站了出来。
    “臣也要弹劾西广卫厂公李伶,李伶……”
    丞相也列举了他十条罪状。
    “臣启奏,趁弹劾李伶……”
    ……
    不仅文臣启奏,就连遭受过李伶迫害的武将们,纷纷站出来,诉说冤情。
    眼看着满大殿都是弹劾李伶大臣,高轩闭了闭眼睛,“给为卿家,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臣建议留着李伶的命,偿还他犯下的罪孽。臣觉得净事房的差事很适合犯臣李伶做。”丞相建议道。
    “臣附议。”
    有为数一半的人赞同。
    “臣以为作为人彘最为合适。”
    刑部侍郎廊上说道。
    “臣附议。”所有人点头赞同。
    高轩没想到大臣们这么的懂他的心思,但是又觉得这样的惩罚太重了,就询问方文戬的建议,“帝师你的意见呢?”
    “犯臣李伶,处死了太便宜他了,怨死在他手里的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他一条贱命实在是不够尝。还不如让他活着,净事房的差事固然不错,不过我觉得为了杜绝他害人,不如给他戴上脚镣手铐,让他再做事。这样对所有人是一种警示,另外也是给他一个忏悔的机会。”
    高轩不由得心中好笑,帝师还是蔫儿坏啊!
    这样羞辱人的方式,真是绝了,不过总比做人彘要好一些。
    他一人难以阻挡全民情愿,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高轩不得不当场宣布,“朕宣布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西广卫,厂公李伶贬为净事房小太监,并带上脚镣手拷。”
    消息很快传入养心殿,于宁总算是松了口气。
    很快,西广卫的牌子被拆下,里边所有做事的小太监都被关起来。
    调查清楚,如果手里有两条以上的人命,就就地正法,直接杖毙。如果无过错,皆都被充入到了杂役房。杂役房人满为患,剩下的人就被塞到了浣衣局。连浣衣局也没处安置,剩下的太监都被送到了冷宫,任其自身自灭。
    一时间之间,那些充当西广卫的爪牙也被举报了出来,该罚的罚,该转入大牢的抓入大牢。牵扯出许多冤案,错案。
    高轩头疼的丢给了帝师跟宰相。他专心的陪于宁,照顾于宁的衣食住行。
    没有了西广卫,百姓们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就连朝中大臣也去酒楼喝酒,算是庆祝重活新生。
    同时高轩也让暗卫们帮他做了一件事情。
    酒楼中大家谈的最多的是皇后娘娘,于宁被大臣们夸上了天。
    什么宅心仁厚,什么聪慧机智,什么端庄温婉……
    他们有句话是发自内心,如果不是皇后娘娘给的建议,如果不是皇后娘娘不顾个人安危,坚决要求撤销西广卫,他们这些喝着酒的人,说不定早就下阴曹地府去报道了。
    其实不用高轩特意宣扬,于宁所作的一切,都被人熟知。
    现在酒楼, 茶馆都是在赞扬,谈论皇后娘娘,有谁在意皇后娘娘的私生女身份?就连百姓也感激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解救了他们,皇后娘娘就是他们心目中的活菩萨。
    所以没人再敢拿皇后娘娘的身份说事,要是谁敢提皇后娘娘私生女身份,就会遭人围殴。
    到现在,高轩才真正的知道他差点儿都毁了凤鸾国,差点儿都酿成了大错。
    要不是李伶阳奉阴违,要不是李伶利欲熏心,做尽了坏事,天理不容。阿宁也不会遭受波及,他差点儿就失去了阿宁。
    想到此,就吩咐身边的人净事房招呼管事,让他好好的招呼李伶。
    李伶平时除了遭受报复外,还要干很脏很臭的活,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