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的那片墓地位于东州南部的南塘村,距离死皮人出现的许岭村相距只有15公里。
当把食尸鬼、死皮人联系起来,大家都感到了古怪。
在当即连夜前往南塘村的车途上,顾俊迷糊的靠椅睡着,但因为心绪不宁,并没有睡得踏实。
死皮人事件只是f级档案,这真的颇为讽刺。不过天机局之前面对的异类,绝不是让懂得咒术的异文人心胆俱寒的那些。
来生会的事情还有很多未解的疑云,他现在知道,那些高层黑袍人和红衣人的组织样本都做过dna检测了,没有血缘关系,全是普通的智人。那个首领红衣人的头颅解剖下来,也没有发现。
食尸鬼……是一定存在的,很可能在东州已经出现了……
山路摇摇晃晃,到达南塘村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天色依然十分漆黑,但这条山村的安静已被打破。
顾俊、姚世年一行人不是首先到达的,调查部、行动部等多个部门的人员已把村子封锁,也控制了那片墓地。
在通往墓地的马路边上集合点,还有一支机动特遣队,猎魔人小队。
“阿俊!”蛋叔和蔼爽朗的叫声传来,薛霸粗犷洪亮的叫声也在:“阿俊!”
他们就在前边,顾俊看到这帮共历生死过的熟人,不由心喜,大家都没事。
不过失去了左腿的林墨已经从小队退役,不再在前线作战,回去科研部当后勤人员了。
楼筱宁还在,她虽然少了一只右眼,戴着个黑色眼罩像海盗那样,但她曾经直视过难以名状的异象的经历非常宝贵,足以让她留下继续担任副队长。
这时见到顾俊,楼筱宁顿时哈笑道:“好小子,听说你是一支新小队的队长了啊,还想吸收你进来猎魔人的。”
“光杆司令而已。”顾俊都不好意思提起问题小队,吴咸鱼在的时候他还能指一指她,现在只能干瞪眼。
众人笑说过几句重逢之喜后,就谈起了眼前的状况。
现在对于顾俊说的超感、幻觉、食尸鬼这些,全东州的机动特遣队里也正是猎魔人小队最能理解是什么。
“食尸鬼。”薛霸板着一脸的肌肉,讲起了冷知识:“你们知道吧,这种东西源于阿拉伯民间传说,据说它们有扮成其它动物的能力,特别是鬣狗,所以传说中食尸鬼人形狗面。它们会把不知情的人骗到沙漠深处和荒僻的地方杀害吃掉。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
顾俊倒不怀疑,回想着那个幻象当中那些朦胧的丑陋面孔……鬣狗?想不起来……
但他想到了什么,看看周围,“姚指挥,这里警力如何?如果这是食尸鬼的陷阱,我们应付得来吗?”
“应该没问题。”姚世年同样一点不敢马虎,“布下重装火力了,还有一些作战车辆在开来。”
顾俊点点头,只是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就此消散。
在南塘村村长的带路下,众人走向那片古旧的墓地,尽管现在有临时架设的高射灯照亮,却仍然阴森重重。
陈德成村长很困惑于怎么半夜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毕竟之前报案只有几个民警来瞧瞧就算了。
不过谈起这件事,陈村长就怒不可遏!
陈村长在南塘村土生土长,据他说这就是一条普通的村落,村民以陈姓为大多数,几乎都是一个祠堂的。南塘村与附近其它村子有过的仇怨也随着现代化生活的到来而结束了,他真的想不到是谁这么恶毒。
“这一片是我们村的老墓地。”陈村长说道,“前几年镇上说要迁掉,赔钱?坏了我们的风水怎么赔?”
他说现在村民去世后都是去殡仪馆火葬,然后在新墓地那边立碑。
而这片老墓地,都是数十年前安葬入土的祖宗辈。
顾俊顿时有些意外,这么说墓地里的遗体都早已是一堆骸骨了吧,没有腐烂之物才对……
老墓地的路都是泥路,到处野草杂生,他注意着周围,却不是幻象中的那里。
这次被盗挖的坟墓共有五个,都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
“真是……”陈村长不敢在这些领导面前说粗话,就气得说不出什么话了,“连我们阿公的坟都被挖了!”
“阿公”是上百年前的陈氏族长,在南塘村可是德高望重的,在祠堂里也是立在高位。
阿公的墓屡经修葺,如今是个颇为豪华的石墓,但前几天被盗挖时破坏得一塌糊涂,村民们因为打算要找媒体讨个公道,除了把被破开的棺材和零散的骸骨收拾好,其它的都没有修复。
陈村长带着他们到了阿公的墓前,顾俊看着凌乱的周围,没什么特别的感知。
“村长,带我们看看其它的吧。”他说道。
“哦。”在陈村长看来,阿公的坟墓被动了就是事情的全部,其它的没什么值得提。不过现在也只能带他们去看看,看了一处又一处,这个年轻的顾先生都说去下一处。
当来到最后第五处被盗挖的坟墓,也是被破坏得最严重的一处。
姚世年、薛霸等人,都从倒下的石墓碑看出了不妥,薛霸问道:“陈村长,墓碑上那是什么文字?”
顾俊也在望着那块泥地中的古老墓碑,上面的铭文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并不是异文,也不是什么可以辨认的常见文字,透着一股诡异、破败,掩藏着不知怎样的过往……
“这个?”陈村长却也犯了难,“这个墓不是我们陈姓人的,好像是以前一家外乡人留下的墓,我也不太清楚。”
这下子,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如果不是为着食尸,这个墓可能才是缘由。
“陈村长,你马上跟人去把知情的村老带过来。”姚世年肃然道,“事情很严重,打扰他们休息也没法了。”
被猎魔人小队几个壮汉架着走,陈村长哪敢耽误呢,立即去逐家敲门,把那些村老从家中揪出来。
不多时,陈村长等人就带着六位村老回来了,四个自己能走,两个要坐轮椅由家人推着。其中年纪最大的陈树怀已经有95岁,其他几人也都80多、90多。
只有他们这般年纪的老人,才还知道一些早已逝去的往事。
“这墓是老狗叔的啊……”陈树怀驼着背,说起始于自己孩童时的这事,满是老人斑的皱皮脸上有点激动。
虽然有95岁了,陈树怀的思路和话语依然清晰,说的是东州的土话,由陈村长翻译成普通话。
“那时候打仗啊,我还小,他们一家是避战难的,外乡人啊,一开始大家不欢迎,赶他们走,后来阿公说战乱啊,就让他们留下吧。嚯,他们干活可有力气了,大家慢慢就接受了他们。他们一家在村子就住了几十年,后来老狗叔死了,他们死的死,走的走,都不见啦。”
众人听着,蛋叔、楼筱宁他们有点面面相觑,顾俊想起薛霸说的,皱眉问道:“老狗叔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老狗叔?”陈树怀语气很是感慨,“他长得很怪,大家都说跟狗似的,就叫他老狗了。”
“怪啊,他们那家人是很怪的……不跟我们通婚,平时也不跟我们怎么耍,最奇怪的还是那一次……”
想起了什么来,陈树怀的老脸上似有复杂的迷茫恐惧,“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信的,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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