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枢机堂内部,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机关和阵法,当然这只是其一。
鎏金柱、九曲桥、香亭水榭……这些也都是其一。
怪模怪样的瑰丽建筑,随手丢弃的精良装备,袒着胸的锻造工匠,胡子拉碴的精分老头儿,也是枢机堂特有的奇怪的风景线。
当年他们在天魂殿,在那扇巨大的鎏金大门前叹为观止,如今在枢机堂,这样的门,一路见到了不下十扇。
这里没有特别统一的建筑风格,每一幢都特立独行,非要说一种审美,可能就只能用“以怪为美”来形容了。
“这幢是胖叔建的房,看见房周围的湖了不,还有那个巨大的水车,这房子以水为动力,来提供屋子内需要的所有能量,最关键是……这房子还会自己酿酒、封罐,然后存放在地窖里,是不是很神奇?”
“那幢是炳叔的房,看到那上面的很多小开口没?它可以同时开启数百把弩箭,来个万箭齐发,专治半空中的敌人。”
“还有那幢,那幢是闲叔的房,你别看他歪歪扭扭的不太好看,可是它身上至少画了两百个各种类型的防御阵法,就算是神级高手在这里,一时也打不坏这房。”
“还有……”
小包子第一次带朋友回家,显得有些兴奋,一路不停地介绍着,他说着,秦峥他们听着,对每一幢房子都表现出了惊奇。
而他们的惊奇也大大满足了身边那几个老头儿的虚荣心,因为小包子介绍的那些房子里,就有他们的。
不过虽然得意,他们心里却更加吃惊,这几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的小少爷竟然如此信任于他们,这一会儿,都抖了他们枢机堂多少秘密出来了?
弯弯绕绕又走了不少时间,上了山下了河坐了船,明明就在眼前的建筑,他们却不得不绕一个大弯,秦峥他们总结了一下在枢机堂行路的诀窍,那就是,绝对不能走直线……
现在想来,小包子从枢机堂离家出走,得走多少路,破多少个阵法,不由得为他的大决心点了个赞。
相比较他们之前见过的许多瑰丽建筑,这座主殿反而是朴素不堪,按小包子的说法就是,大隐隐于市,越是重要的地方,越是要低调些。
不过说来也是,若他们是枢机堂的敌人,经过这么多瑰丽的建筑,看哪一幢都比眼前这座主殿要更主殿些。
主殿之后,是枢机堂高层开会的大堂,一踏进去,里面已经有好些个人在等着他们了。
除了一个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外,两边的副位上还坐着四个白胡子老头儿。
小包子事先和他们说过,枢机堂有四个长老,都是老顽固,应该就是眼前这四个了。
相比较这四个老头儿阴沉的脸,刚才那几个陪他们一路走来,胡子拉碴的大叔老头儿,那真是可爱的不行。
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也是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他眼睛很大,两道剑眉让他看起来不怒自威,鼻子高挺,嘴唇微抿,依稀还能从他脸上找到不少小包子的影子。
这对父子,长得还挺像,想来上官志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小正太?
上官志穿着一身淡棕色的长袍,用一根棕色的头带将长发束成了一束,严肃中又带了几分随意。
听闻枢机堂的人因为沉醉于各类研究,所以在外貌上的处理,向来是比较随意的……
小包子一路上都很兴奋活跃,不过当他踏进大堂后,瞬间就沉了脸,低着头不说一句。
上官志不开口,小包子也不开口,长老也不好开口,他们僵着,倒是把秦峥他们弄得尴尬无比,只能也跟着边上站着。
最后还是上官志先开口了,他淡淡地瞥了眼秦峥他们,沉声道,“带朋友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上官志的话的本意,其实是在责怪,暗指小包子直接带人回来,其实是坏了规矩的。
小包子自然能听懂,他抬起头,直接说道,“若非我朋友想来,我还不想回来。”
小包子的口气,也是把秦峥他们吓了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温顺的小包子,除了欺负盼盼以外,还能对别人这般横冲直撞,这个人,还恰恰是他的父亲。
“四小子,哪有这般与父亲说话的?出去这阵子,把礼数都丢光了么?”这时,坐在上官志左手顺位第二个的白胡子老头儿开口了,从座序上看,这应该是四长老。
而小包子在家排行老四,所以这四个老头儿平日里都叫他“四小子”。
不过长老开口非但没让小包子收敛,反而气势更甚了些,只听他道,“四老头儿,什么时候你的阵法造诣高过了我,再来谈礼数吧。”
“住口!”上官志顿时怒拍桌案,厉喝道,“这嘴上功夫就是你去那劳什子天魂学院学来的?你明知四位长老忙于管理事务无暇钻研,这种话说出来又有何意义,徒有伤人而已。”
这些,秦峥他们也听小包子谈起过,他们这里的人都是研究狂人,真正有本事的,根本没那个闲情逸致做什么长老,而现在的这四个长老本事没有,还特别喜欢拿架子。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小包子再次将话头顶了回去,这倒是让秦峥他们看到了小包子的另一面,看来他这倔强到执拗的性子,可不只是用在了练剑上。
上官志脸色越发难看,因为秦峥他们的存在,让他感觉是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此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沉声道,“盼盼,你违反堂规,私下把少爷带出了山,还不去领罚。”
“是。”盼盼低着头,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大殿。
林希羽挑了挑眉毛,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这是上官家的家务事,还是没有开口。
原来小包子这有事没事找盼盼来撒气,是从他老爹这里学来的。
盼盼去领罚,小包子皱了皱眉,冷冷地看了眼上官志道,“盼盼这丫头除了哭鼻子以外,就没什么大用,你尽管把她派去别处,别老跟着我,还总要无端端受你的责罚。”
上官志也是动了真火,怒道,“好,臭小子,这可是你说的!”